时大怒,环视华庭轩一干下人,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对太太无礼?” 吓得华庭轩众人跪了一片,口中只道“我们并不敢对太太无礼,方才之事,与我们并无关系。往后也定然要忠心侍奉太太的。” “都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我并非如老太太那般吃斋念佛,生得菩萨心肠。若再有这种事,即刻打死。”撂下狠话后,秦明杰便再无言语了。 这些人都是苏氏安排去伺候葛氏的,拉扯太太的人也只是不忍旧主受苦,一时忘了身份。虽确实该打,但老太太已经罚过了。他若还要发作其他无辜者,就有些下苏慧男脸面了。爱妾今日已是丢足了脸面,往后管家定然要比先前艰难,他就不继续给她添麻烦了。毕竟她管家这些年来,极少出错,他还是很放心的。 罗氏眼见秦明杰无话了,又是一阵冷笑:“我知你素来对我不满,只是不明言罢了。只怕你孝敬我的那龙涎香,原也不是为的孝敬我。” 秦明杰本以为事情要过去了,不料罗氏又有此言,忙下跪请罪道:“母亲何出此言?若儿子有哪里做得不妥,还望母亲示下。”心里却更是烦透了这个老虔婆。身为嫡母,话里话外说儿孙不孝,是定要断送了他们父子的前程么?但他又不敢让这老太婆去死,否则他还要丁忧三年。 秦明杰一跪,秦英等人少不得也跪了。只是小葛氏和英大奶奶要跪时,被老太太命人拦住了。 罗氏冷冷道:“二十年前,我为你聘了王氏嫡女为妻。你父亲很满意她,临终前尽数将家业交给你夫妇二人打理。王氏是个孝顺媳妇,我极喜欢她。可你对这个妻子并不满意,她多年无所出,才怀了头胎,也不见你抚慰,只见你领了个屠户的女儿回来。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身怀六甲,真是下贱无耻。你养外室也就罢了,可你为何偏要在太太孕期里带了人回来?” 秦明杰心说,苏氏那一胎,看过的都说是个男胎,他总不能叫自己的儿子生在外头呀…… 那王氏是个悍妇,自从过门后,家里家外一把抓,没少和他置气。知道他在外头养了外室,差点没闹翻天。苏慧男入府时,她早已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又不是乍闻此事,何至于气出个好歹?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身为嫡妻,她理当容纳,怎能一味生气?何况在她日日明里暗里的磋磨下,苏氏怀胎不足九月便早产下秦英,差点就没养活。 只是他也没想到,王氏气性会大到不顾自己身子的地步。她也是怀胎不足九月便早产下一女,不久郁郁而终。只是那个女儿真不叫人省心,跟她娘一样不守妇道。王氏妒到几乎妨害夫家子嗣,秦莞竟然不贞。 杨雁回面无表情听着这些陈年旧事,指甲却已深深扣入掌心。想来母亲便是死了,也不能叫秦明杰忏悔己过一二分的。但凡他有一丝丝痛悔,也不会完全漠视秦莞。 果然,只听秦明杰道:“母亲,儿子实是为秦家子嗣着想,满心里只想着,不能叫秦家儿孙流落在外,非因厌恶发妻。” 罗氏仍旧只管冷冷说着自己那番话:“待莞姐儿除服后,我又为你聘了葛氏为妻。葛氏比之王氏,自是门庭低微,但也是县丞之女,兼且知书达理,性情温顺。我也是舍了老脸,才为你求来的一门好亲事。她过门后,事婆母极孝,我也是极喜欢的。但她也遭了你的厌弃。你宁可自己管家,也不叫她染指家中事物。宁可叫她守活寡,也不叫她随你去任上。那孩子命薄,怀了一胎又掉了,如今连人都没了。” 葛倩容闻言,不由红了眼圈。 说什么秦明杰自己管家,那是好听的。秦明杰外放那些年,其实都是苏慧男在打理秦家产业。 秦明杰当然不认为自己于此事上有错。那葛氏资质平庸,从相貌到能力,没有一样让人看得过眼,将产业和后宅交际之事交给她,他实在是不放心。何况葛氏不像王氏那般彪悍,平日里在老太太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家中产业若让葛氏打理,指不定哪天就得由老太太全盘接手了去。想想便觉可怕。还是叫苏慧男跟去任上替他打理产业,更让人放心。 秦明杰便道:“老太太委实误解儿子了,儿子是看那大葛氏极孝顺的,又想京城家中无人主持中馈,委实不像,所以才留她在京中侍奉您老人家。” 这一番话也说得过去。确有一些官员以此为借口,丢老母和糟糠妻在老家,自己在任上胡天胡地。 罗氏依旧不接秦明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