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家伙果然急了!杨雁回振振有词,仰头对他道:“他自己原本要说,被你一巴掌打得不敢说了。” 估计是被那一巴掌打醒了,没脸说。秦明杰后宅虽然妻妾、嫡庶不分,在外头却是极要名声和脸面的。何况……杨雁回唇角轻轻一扯,又露出一个冷笑。秦英心里居然很在乎英大奶奶。他对她无礼,不像是看上她了,反倒像是在跟英大奶奶置气。黄秀珠可不就是英大奶奶的闺名么? 他原本那般规矩,连苏姨娘气英大奶奶眼中无人,三番五次要往他房里塞人,他都坚决不要。这种事,秦明杰是不会插手管的,他原本可以大大方方收了。却为何不要?想来是为了讨大奶奶的欢心。可惜大奶奶还是瞧不上他。 若他在外头做了这种事,传到了英大奶奶耳朵里,英大奶奶岂非更瞧不起他?竟然对祖母的客人下手,还是个如此年幼的女客!禽兽不如啊! 俞谨白发现这丫头竟然在笑,以为她在笑他,便将她方才的话如数还了回去:“你有没有良心?这种时候还笑?” 杨雁回心知他相差了,却仍是得意道:“谁叫你上回耍我!明知我是男装,偏还要往我头上插一支小梳子。” “插上去是挺好看呀”俞谨白复又坐了下来,望着她笑,“何况你也没拒绝。”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杨雁回被噎得没话说,又想揍人了! 杨雁回实在好奇,便问:“你是害怕秦英报复你,还是担忧你的名字又引人注意?” 俞谨白好笑道:“什么礼部侍郎,什么威远侯,会让我怕?丫头,若今晚仍不解气,你只管放心上秦家去闹。我听闻秦侍郎虽内宅混乱,教儿子倒是极用心。你大可让那小禽兽,好好享受一番家法的滋味。我保你无事!”秦英原本在外风评甚佳,否则也娶不到黄家的嫡长女。若闹出这种丑事平白坏了名声,秦明杰还不得狠狠收拾儿子一顿? 杨雁回闻言,脸色大变。俞谨白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他的身份比那身功夫更不寻常。她忙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俞谨白发现小女孩儿起了疑心,抓了一把草在手里,一边把弄野草,一边笑嘻嘻道:“我是给当官的看门护院的。运河边上那些大宅子你见过吧?我主子让我帮他守着别院,护着他的外室和子女。因怕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严令我不得在外招摇。我每月得三两银子不说,还有吃有住。我的屋子又宽敞又干净,每日的伙食也不错,还能任意使唤小厮。主子每每来一次,还能再赏我些银子。像我这种孤儿,能捞到这么个轻省活计,实在是天上掉馅饼了。我并不想丢了这份差使。杨姑娘,你千万别和人说今夜见过我。便是秦英敢嚷出去,你也只当他是说醉话。” 一番谎言说得十分顺口,脸色丝毫未变,任谁听了都要当真。 杨雁回不由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想了想,忽又笑了,问道:“俞大哥,你知道原来发玉米种的那个宅子是谁的吗?” 俞谨白摇头道:“不知道。我既不去打听别人家,也不愿让别人家来打听我们。不过,我虽不方便告诉你我主子是哪个,但若你得罪了秦家,只要我想个法子求求我主子,总能保你无事。” 杨雁回道:“便是你愿意帮我,我又怎好麻烦你。” 她话刚说完,忽觉俞谨白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草船。他一边说着话,便编了这么个小巧玲珑的玩物。她不由笑道:“你的手倒巧。” 俞谨白笑道:“看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安慰你的。你不是要放纸灯?如今纸灯没有,草船倒有一只。趁着月色尚好,此地又无人打搅,还不赶紧放草船祈愿?保你心想事成。” 杨雁回喜道:“这倒是新鲜。” 她将草船放入水里,跪在水边,双手合十,闭了眼,对月祈福。 俞谨白在一边细细打量她。闭月羞花的一张脸,在月色清辉下显得天真无邪。水月交融,波光一映,带着几分圣洁。这张漂亮的面孔下,藏着大胆、聪慧、反叛的一颗心。 可惜她年纪太小,他一点邪念也生不出来,倒是很想逗着她玩玩。 待杨雁回睁开双目,复又坐回来。俞谨白忽好笑道:“雁回妹妹,你说我们孤男寡女坐在这里,像不像偷情?” 杨雁回:“……” 就听俞谨白接着道:“今夜月朗风清,夜色大好。此地临水傍柳,端的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不可辜负。” 杨雁回的身子不由向后缩了缩,准备随时拔脚逃跑。是了,她方才定是被秦英吓糊涂了,无端端就那么相信他。 俞谨白的身子向前倾去,渐渐向她凑近,面上堆满坏笑:“雁回妹妹,你那么害怕秦英,怎么就不怕我呢?也许我比他更坏。救了你,只是不想让他占你便宜,为的是便宜我自己。” 杨雁回看着他在月下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