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会落水?” 杨雁回道:“说是乳母带着秦苒在后花园子里耍,猛可从假山后头冲出来一个大汉,那乳母也不认得,吓了一大跳。那大汉生生从乳母手里夺过来孩子,直接抛去了水里。乳母说,那大汉力气大,身手快,她还不待喊哩,那大汉就先把孩子给扔了。正好秦英和大奶奶一起往后花园里来,恰恰看到这情形。那秦英功夫好,水性也好,便把孩子救上来了。只是没顾上追那个抛了孩子的贼人,叫那贼人跑了。后来满府里搜,也没搜出这么个人来。只知道不是秦家的奴才。也不知那人是怎么混到秦家的花园里去的。有人说那人功夫好,兴许恁般高的墙,也能轻松翻过去。可是那花园外边,还有一层院子,有许多秦家奴仆住着哩,却也一个个都没瞧见今日有生人打那头过。” 闵氏道:“那哥儿被这么一吓,又受了凉,还不得生一场大病?” 杨雁回道:“倒是没生病。如今天儿热,那人抛孩子时,又扔到了一大片睡莲上。秦英救得快,孩子不过湿了半边身子。” 闵氏念了一回佛,又道:“这秦太太真该去庙里上一回香,感谢这九天十地的神佛保佑。” 杨雁回道:“秦太太也是这么想的,打量着贼人兴许不敢来了,又觉着府里倒还不如外头安全,今日才带了两个孩子出门去。一则是去上香,二则想去请两个武僧来家住一段时间。姨妈说临出门前,太太早让信得过的仆妇仔细检查过马车呢,那仆妇回说马车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可不料想,才出门不久,就出了这样的事。那马似乎是被喂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却不会叫马没力气,只是会叫马发狂乱跑。那车轴上分明有新痕。那断口,像是被人一刀切出来的,跟切豆腐一般。我在一边儿瞧得真真的。” 闵氏思忖道:“只怕这些事,都是那苏姨娘做的吧?这秦家如今想害秦太太的,也只有苏姨娘了。她虽不得志,可她儿女如今都还好好的,若她想调人手帮忙,倒也能从外头找得来。那两个不得宠的老姨娘,一则没这本事,二则便是害了秦太太,她们又有什么好处不成?唉,高门大户里这些腌臜事也太多了。也不知那些男人们怎么想的,三窝两块,大妇小妻的,能和美得了么?” 若是秦太太的孩儿被人谋算了,得益最大的,可不就是那苏慧男母子?秦英依旧稳稳坐着秦家独子的宝座,任谁也别想撼动他的地位。这么一想,闵氏又奇道:“可若是苏姨娘做的,为何那秦英又屡次坏她娘的事?他倒是个有良心的。” 杨雁回撇撇嘴,不答言了。或许秦英的良心是没全坏了,但她委实瞧不上这小子。她今日打量秦英抱秦苒的样子,应当是对这个嫡出的小弟弟没什么感情,但还不至于为了家产,为了家庭地位,就要那个小孩子的命。做人的底线和起码的良心么……虽然在面对杨雁回时是没有的,但至少在面对秦苒有性命之忧时,他还是有的。但这并不能减少杨雁回对秦英的抵触。那一晚的事,经历一次,便能叫她后怕一辈子。 娘儿两个正说着,忽然有穆家打发了个小厮来给杨雁回送信。 那穆振朝去了辽东不久,隔三差五便有家书送到穆家。每回都是两封,一封是给爹娘的,一封是给他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儿的。穆家人每每便要使个小厮,特特将杨雁回的信送来。 闵氏先替杨雁回收了信,又叫何嫂子去她屋里那笸箩里抓了一把钱赏了那小厮。小厮赶紧谢了闵氏一回,收了钱,又道:“来时太太交代过了,若是杨姑娘有心,好歹也回一封信去。” 闵氏道:“我知道了,我过后会跟雁回说,叫她下次也回上一封信。”那小厮这才欢喜乐笑的去了。闵氏这才将信交给女儿。 杨雁回却是老大不高兴。其实穆振朝每回的来信,读着都怪有趣的,经常写他在辽东军中的见闻,并说他又交了什么样相投的朋友啦等等。但这些信并没有冲淡杨雁回的忧虑,反而让她越来越不开心。一则,闵氏瞧着穆振朝对杨雁回这么上心,退亲的心思又开始动摇了。二则,她如今是越发讨厌穆家人了。 杨雁回瞧了一眼那信封,对闵氏道:“娘瞧瞧,这火漆分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