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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柳晨松了一口气,忙快步上前,将托盘举到宋祯跟前,等他端起茶盏,又飞快收了托盘,站到一旁。

    宋祯端着茶浅浅啜了一口,忽然问:“你也是自江南来的?”

    “是。”柳晨屈膝答道。

    宋祯又问:“是叫什么?”

    柳晨心下失望,但还是恭敬答道:“奴家柳晨。”

    “唔,你家里也是苏州的么?”

    彭娇奴和吕月娘都是苏州人,柳晨心中微酸,回道:“奴家是扬州人,奴家等八人中,只有彭贵人和、是苏州人。”

    听她不敢提及吕月娘姓名,宋祯微微一叹:“你不用怕,月娘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是。”他又问了几句御侍们日常相处之事,柳晨听他多问及吕月娘,想到自己初到福宁殿时,吕月娘对自己的冷淡和防备,便推说自己与吕月娘住得远,平日不常在一处,知晓的不多。

    宋祯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追问,又喝了两口茶后,便起身带着人去了庆寿宫。

    到了庆寿宫,进门时正听见里面太后的笑声,宋祯便也面露微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娘娘今日这么高兴。”

    太后示意他免礼,一指下首正给宋祯行礼的韩充媛,道:“这孩子哄我呢,说她小时候调皮的像个男儿,自在娘胎里就不安份,人人都说生下来必是个男孩,谁知却是女儿。”

    “妾是怕来日让娘娘失望,万一生下个公主来,岂不是扫您的兴?不如先跟您打好招呼。”韩芊雅笑着说道。

    宋祯挨着太后坐下,笑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一会儿是韩娘子小时候,一会儿又说皇儿。”

    太后笑道:“是我说,韩娘子这一胎活泼好动,定是个皇子,她便说起她小时候的淘气事儿,逗得我笑个不停。”又安抚韩充媛,“你放心吧,便是小公主,我也一样喜欢,这可是咱们官家第一个孩儿。”

    话音刚落,门口守着的宫人通报道:“圣人来向太后问安。”

    太后脸上笑意一敛,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快请进来。”只盼向颖没有听见自己刚才的话。

    向颖进来的时候,神情微有些僵硬,她分别向太后和宋祯行礼,又对韩充媛说:“你身子重,免礼吧。医官可说了是哪一日生产?”

    她这话一问,太后就微微蹙眉,眼风扫向儿子,见他只点头喝茶,似乎对后妃二人的对话不感兴趣,太后只觉满心烦恼。

    “……大约是五月中。”韩充媛毕恭毕敬的回道。

    向颖点点头:“那是快了,饮食起居可千万要仔细当心,不要像我当初一样。”

    殿内其余三人听了这话,俱各神色一变,向颖却似毫无所觉,还在嘱咐:“……你的孝顺恭敬,我们都知道,但你现在不比平时,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给官家和我生下皇儿来,便是最大的孝顺恭敬了,其余诸事,皆可免了。”

    韩充媛脸色惨白,但还是恭声答应了。

    “圣人说的很是,我看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宋祯忽然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说道。

    向颖一怔,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祯,宋祯却并不看她,只向太后告辞,又亲手扶起韩充媛的胳膊,带着她离开了太后寝宫。

    “你这又是何必呢?”太后等人都走了,便打发了宫人,自己说向颖。

    向颖眼圈通红,却神情倔强的反问:“连娘娘也要站在韩充媛那边么?”

    太后叹气:“这不是站在哪一边的事情,你今日从进门来,就没有一句话说的妥当,也难怪祯儿生气。”

    ☆、第21章 阴谋

    向颖一回到坤宁宫,就将多宝格上养着碗莲的一只深碧琉璃碗摔在了地上,看着满地碎片,她犹觉不解怒气,又将旁边放着的白玉雕亭台楼阁摆件也摔了个粉碎。

    跟着她进门的宫人素琴和锦瑟忙跪下劝道:“圣人息怒。”

    向颖呆呆站在原地,想起太后说她“连韩娘子的产期都不知道,偏还要当着祯儿问出来”、“当初你生大哥的时候,韩娘子尚未入宫,你提这些难道不是有意刺痛祯儿么”,……。

    眼泪不由滚落,向颖只觉得深深疲惫,为何她最至亲至近的两人,都不肯为她想想,却只会责怪她?她难道做的还不够么?

    再想起自己在宫门处听见太后说的那一句“这可是咱们官家第一个孩儿”,她便更觉心如刀绞,难道她的大哥只活了一日,便不算是官家的孩儿了么?

    为什么他们都要背弃自己?向颖想不明白,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自这一日起,向颖日渐消沉,就连皇帝寿诞当日,她接受外命妇朝贺时,都没什么精神。而宋祯也一直不曾踏足坤宁宫,日常除了去看韩充媛,基本都呆在福宁殿,期间召幸最多的,还是彭娇奴。

    于贵人只被召幸了一次,而且完事后就被送了回去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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