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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

    “那她为何总借故与你攀谈?”

    林木兰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道:“于贵人一向八面玲珑,不只与奴说话……”

    “是么?”宋祯淡淡回了一句,转身走开,“她没问你些不该问的么?”

    他虽语气淡漠,林木兰却一下子就明白他话中所指,忙道:“并没有!奴一向只服侍太后,余事都不知晓,于贵人怎会向奴问事。”

    宋祯已回去坐下,说道:“你可以引着她问一问。”

    林木兰一惊,不由自主抬眼看向宋祯,见他两颊瘦削,目光却十分明亮锐利,气质与从前大不相同,忙立刻低头,道:“奴愚钝,请官家明示。”

    “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给她制造时机,让她问出她想问的,然后,回报与朕知道。”

    这是要她做饵了,林木兰不敢不应,却又问道:“此事,奴能不能禀报与太后……”

    “不必,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有差池,你自己知道会如何。”宋祯说完就让她退下,另叫了柳晨进来。

    柳晨手里端着茶,先送到宋祯手边案上,待要退到一边时,宋祯叫住她。

    “你跟林木兰是同乡?”

    柳晨回道:“是,奴与木兰皆是扬州人。”

    宋祯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扬州,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你们在扬州时,本就相识么?”

    “那倒没有,是在上了船之后才认识的。”

    宋祯微微点头,又问:“她今日来,跟你说了什么?”

    柳晨只以为宋祯对林木兰产生了兴趣,就想借机为林木兰说些好话,“奴与木兰久未见面,便互相问了问近况。她一向乖巧妥帖,我们早先相处的也好,便多说了几句。”

    “近况?都是怎么说的?”

    柳晨没想到官家竟然问的这么详细,一时有些莫名酸意,但还是实话回道:“奴见她清减了许多,便问她过的好不好,她也问了奴在福宁殿如何……”

    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寒暄,宋祯便不再继续问此事,另道:“就说了这些,没再说别的了?”

    还说了争宠固宠之事,这却不能告诉官家,吕月娘之事,因牵扯到圣人,想必官家也不会想听,柳晨便摇摇头,道:“也就是这些了……”

    “下次她再来,好好记着她都说了什么。”宋祯吩咐完了,就让柳晨把梁汾叫进来。

    柳晨有些失落,说了这么半天话,一句跟自己有关的都没有,全问的是木兰,官家什么时候对木兰如此入眼了?

    ***

    林木兰几乎是一路逃回庆寿宫的。魏喜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边追边说:“御侍不用急,太后又不是立等回话。”

    “小哥慢慢走,我先回去。”林木兰也不解释,依旧快步往回赶,先一步回了庆寿宫。

    她去见太后,先将吕月娘的事回禀了,这时魏喜也回来了,一同回报了送汤的事。

    太后打发魏喜下去,单独问林木兰:“官家叫你进去,说了什么?”

    林木兰答道:“官家问,为何是奴去送汤……”

    太后一笑:“你怎么答的?”

    “奴说,奴也不知您的心思……”林木兰低了头,喏喏答道。

    太后笑出了声音:“你倒会往我身上推。”

    林木兰忙认错,太后摆摆手:“无碍,这件事先不要让官家知道。”

    林木兰顿时有一种自己成了双面奸细的感觉。可这两位,她谁也不敢违抗,于是只能通通答应。

    再见到于贵人的时候,林木兰想着官家的吩咐,就有意显示出几分心事重重,并且特意落单,让于贵人有机会与自己说话。

    “瞧你瘦的,看着就觉得可怜。这人啊,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想开些,自个的身子最要紧,你说是不是?”

    于贵人一脸关切诚恳,林木兰要不是这些时日经历的起伏太多,都要觉得感动了,“您说的是。不过,唉!”

    “不过什么?你小小年纪的,总叹气做什么?太后最喜欢身边人高高兴兴的服侍,可不要做这样子。有什么事,与姐妹们多商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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