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月上广寒宫,身边只得玉兔做伴,不由心内轻叹,自己这般入了宫,虽没有月亮上那般远,可情形却也差不多了。 不知道娘亲现在怎样了。辉哥也有十一岁了,不知有没有读书,他们还住在芍药巷吗? 正想的出神,前面却忽然传来脚步声,视线里很快也出现两个内侍疾步而来,到门前阶下,梁汾已经走出来低声问话。 这个时候还到了这里,肯定是有事了,林木兰正要转身去门外问问,就听里面官家的声儿叫人:“谁在外面?” 林木兰看丁木槿还在瞌睡,回身推了她一下,便快步进去暖阁,回道:“回官家,有两位内侍过来,正与梁高品说话。” 宋祯坐起身,叫林木兰来挂起床帐,又命她去传梁汾进来。林木兰应了,出去的时候见丁木槿竟没起来,还在打盹,忙又使力推了她一把,等她快步到了门边,梁汾已在门外候着了。 林木兰忙忙将门打开,“官家传梁高品觐见。” 梁汾一点头,快步进去暖阁,林木兰跟在他身后,见他神色凝重,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也不敢跟进去,就停在了迷迷糊糊的丁木槿身边。 “出什么事了?”丁木槿糊里糊涂的问。 林木兰摇摇头:“我也不知。” 两人在外面候了一会儿,里面梁汾就叫她们进去服侍官家穿衣,林木兰进去的时候,发现官家面色也不好看,忙加倍谨慎小心,与丁木槿一起服侍他穿好了衣裳,又目送他带着梁汾等内侍往前殿去。 丁木槿被这一番弄的心里纷乱,特意跟出去看了一回,回来掩门对林木兰道:“官家去垂拱殿了,只怕今夜不会回来了。睡吧。” 林木兰怕官家半路回来,也不敢睡熟,稀里糊涂歪到天亮,官家果然一直不曾回来。 到她回房补了觉起来,便听说凉州急报,西夏人率军来犯,前方又打起来了。怪不得官家夜里就急忙去了垂拱殿。林木兰想得一回,又觉这等军国大事与自己无干,便回去继续做针线了。 没成想官家这一忙就忙了五六日,期间一直不曾回过后殿安寝,倒让林木兰等人偷了几日懒。 后宫诸妃子倒是都紧张起来,生怕又是一场大战,官家再没心思理会她们。 好在凉州自夺回来之后,一直用心经营,宋祯也留了十万大军在附近驻扎,西夏人并没讨得便宜,过了半月,新的战报传来,说西夏已经暂时休战,宫内气氛也好得多了。 官家晚上如常安睡,林木兰等人也不再能得偷懒。这一晚官家回来不曾看书,沐浴过后就上了床榻,林木兰又被丁木槿支使出去收东西,等她取了宁神香回来,刚进得暖阁,就见龙床上垂得半边锦帐,丁木槿却正趴在官家身上。 她惊得呆住,耳听得丁木槿正带着哭腔唤:“官家……”,这才回神,忙转身就要出去,不料官家偏偏看见了她,冷声喝道:“站住!” 林木兰吓的转回身跪倒,一句话也不敢说。 “去叫梁汾来把这个不规矩的拖走!”宋祯一面说一面伸手推开了丁木槿,眉目间满是不耐烦。 丁木槿整个人立刻滑倒在地上,哽咽着求道:“官家恕罪,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一时脚滑……” 宋祯怒极,看林木兰还呆呆跪着,斥道:“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林木兰立刻起身,小跑着出去将梁汾叫了来,梁汾带了两个小黄门,进去暖阁就把丁木槿堵住嘴拖了出去,又命林木兰好好服侍着,便关门出去了。 里面宋祯怒气未息,叫林木兰将被子换了新的,等林木兰换好,服侍他再躺下,小心放了帐子,燃了宁神香,宋祯却又叫住了她,冷声问道:“这事你们商议多久了?” 林木兰一怔,忐忑道:“奴不知官家所指何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