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敢提!” 她发了一通火,眼见两人都恭敬认错,不敢申辩反驳,这才觉着心里舒坦了一些,又改了温声勉励:“罢了,你们也别灰心丧气,刚刚接手这一摊事务,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就是我当初接过来之时,也还头痛呢,回去慢慢反思,好好想法解决吧。” 林木兰和陈晓青告退回去,自是没有一个心里好受,两人沉默对坐半晌,林木兰才开口叫人去寻王宫正和两位司正过来。 “既然圣人发了火,咱们就得严厉起来。”林木兰直直看向陈晓青,“此事我来出面,以后就专由我做这恶人,你去施恩。” 陈晓青张了张嘴,本想谦让一下,随即又发现,自己这性子,还真难立起威势来做恶人,只得应了。 待王宫正等人到了,林木兰直接开口吩咐:“徐英辉和纯芯二人,就按太宗时旧例,每人五十板子,就在宝慈宫门前行刑,另叫宝慈宫上下服侍人等及最近涉及克扣贪墨事之徒都去观刑。待行完刑,将这些人等连同徐英辉和纯芯,一同发配去皇陵充杂役!” 她说的这个先例,是太宗登基不久之事,那时国朝立国时短,宫中多有前朝旧人,刑罚上便偏重一些,可近几十年来,宫中一向不行这么重的刑罚,是以蒋蕊儿和刘司正听了,都有些惊诧。 倒是王宫正面不改色应下,又问林木兰还有何吩咐。 “衡秀阁柳贵人因被克扣份例生病,请宫正一并查清是何人所为,一同处置吧。”林木兰知道刘婷是借题发挥,并不是真的关心柳晨,所以也不打算亲自去处置。 等交代完了这些事,林木兰叫陈晓青派人去看一眼柳晨,顺便传了医官去看病,也就不管了。 宫正司雷厉风行,第二日就安排好了,宝慈宫门前,噼噼啪啪打板子的声音,顺着冷风飘出去好远。一宫人一内侍,都是进宫多年、资历深厚的,被扒光了裤子在一众人面前打板子,想想那画面,许多人已觉难堪不已。 更不用提,五十板子打过,人已经去了大半条命,再在这初冬天气发配去皇陵,也不知是路上就死了好些呢,还是过去挨着做苦役好些。 连刘婷听说了此事都大为惊诧,她实在想不到看着恭顺可欺的两个人,竟能使出这般雷霆手段,让宫中上下各处,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其实这快刀斩乱麻的法子谁都能想到,可能像林木兰这样干脆利落的做到,那就绝非一般人可为了。首先就是能使得动宫正司,且下面办事的人不推诿,其次要找到明确先例做依据,立得住脚,让别人无话可说,单只这两点,当初刚接手宫务的刘婷都未必能做到。 更不用提这样不留情面、杀一儆百的做法,对于一个出身普通、貌似软弱、没有独当一面过的女子来说,要下决心去做,就已经是极难的一件事。 她却不知,林木兰在宫正司几年,不但与王宫正和两位司正极为熟悉,且熟读记档,对前事先例了如指掌,处置这些人实在轻松,以她在宫正司的见识,也实在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刘婷到这时候,就有些怀疑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之后宫中再遇争端纠葛,一律由林木兰出面,她也不自己派人查察,只叫宫正司插手,且甭管犯事的是谁,一概不留颜面,全依旧例从重处置。 就连后苑杜贵人与冯贵人在赏雪时发生争执、继而让杜贵人摔倒在地的“小事”,她都不肯听两方各自陈述,然后出面调解,好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一起送去坤宁宫,让她们自己向刘婷说明情况。 毕竟,管教嫔妃的事,只能由皇后来做。 刘婷将两个贵人一起教训了一通,罚她们回去抄写《女诫》,然后就坐着生闷气。 “圣人,李才人求见。” 刘婷挥挥手,叫请进来,李昭进门看她面色不愉,便笑道:“圣人何必跟那两个蠢人生气?” “我才懒得与她们生气。”她是在想,林木兰真是深藏不露,不但这么快就找到了办法应对,且还能把难题踢回来给自己,以前却是小觑了她。 李昭坐到下首,笑着问道:“那圣人可是在想,林娘子的雷霆手段?”她不等刘婷回答,继续说道,“唉,这等事,也就是林娘子才做得出来吧?有官家在背后撑腰,多么刻薄寡恩、受人厌憎,她也不在意,旁人还真比不了。” 这话刘婷爱听,她是决不会像林木兰这样做事的。宽厚仁德才是好名声,似林木兰那般,至多让人夸一句公正无私,却多半要被人背地里嘀咕狠毒无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