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这些日子都住在东府里,跟着老夫人宁氏东走西走,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回到燕子巷歇息,可凳子还没坐稳,就又被喊去了东府里头。 薛宸回去的时候,正好瞧见信国公府的马车离开巷子口,与她的轿撵擦身而过,心中疑惑,信国公府的马车怎么会从东府驶出来的呢? 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薛宸直接从门房去到了老夫人宁氏的青竹苑中,老夫人和薛氏真凑在一起说话,看见薛宸进来,赶忙对她招了招手,说道: “宸姐儿快来。有好事了。” 薛宸疑惑走过去,对她们行了礼,然后才坐到了宁氏身旁,手就被宁氏抓在了手中,对她说道:“宸姐儿也大了,与些事就不瞒你了,先前信国公夫人来做什么,你可知道?” 薛宸看着宁氏,摇了摇头,宁氏说道:“她来替你说亲的。说的是长宁候府世子宋安堂。” “……” 薛宸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宁氏了。宋安堂……又是宋安堂! 闭上眼睛,忍着心中的怒火,对宁氏问道:“哦,是他啊。老夫人这是答应了?” 宁氏感觉到薛宸周身的气氛似乎都变得寒冷起来,露出隐隐不悦来,又笑着说道: “这倒还没有,不过宸姐儿啊,我和你说,这长宁候府世子也算是难得的良配了,出身好,家底丰厚,长宁候当年一杆银枪救了先皇,在朝廷之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宋大公子是他的嫡长子,唯一的一个嫡子,并且已经封了世子,将来长宁候故去,宋世子就是长宁候,虽然会降等,可侯爷就是侯爷啊,你到时候就是侯夫人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薛宸垂下眸子,听宁氏说了这些,心中冷笑,长宁候再怎么出息也没用啊,架不住子孙废物,他几年后就要去世了,去世之后宋安堂袭爵,长宁候府一败涂地,这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如何会知道呢。 只是这一世,要她再嫁给宋安堂,那是断不可能的了。 从罗汉床上站起来,将手也抽出了宁氏的掌心,鼻眼观心的说了一句:“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宋安堂的话,我这辈子就算是不嫁人,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他那样的废物。老夫人没见过他身边的狐朋狗友,我却是见过的,之前因为开设香楼连累老父贬官出京的许建文就和他是朋友,还曾当街调戏过别家小姐,这些事,都是我和绣姐儿她们亲眼所言,而宋安堂亦是帮凶,试问这样一种品行的男子,我如何能嫁。” 宁氏听了薛宸的话,顿时松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谁年轻的时候没交过几个不好的朋友?宋世子毕竟年少,等到今后袭了爵位自然就会收心,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信国公夫人那里我虽没有明着答应,可这也不是拒绝,只是想着女孩儿人家该有些矜持,便与信国公夫人定了三日之约,三日之后,她再上门,我便做主替你允了这门亲,你也无需想太多了,儿女亲事不是你一两句任性的话就能算数做主的,像咱们这样人家出去的姑娘,总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可比的,总要替家里分担些事的,家里出一位侯夫人,虽不复清贵之名,可也是难得的好事,若是借此跻身进入勋贵圈子,那对咱们薛家今后,更是大有裨益的。” 宁氏的这些话,说的薛宸简直想发笑,靠长宁候府跻身进入勋贵圈子?殊不知这样的人家竟是连媳妇嫁妆都要算计的人家,突然气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薛宸没有再和宁氏她们说一句话,而是低着头对她们行了礼,便走了出去。 宁氏觉得这个大小姐实在是脾气大了些,可毕竟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做姑娘的日子不多了,宁氏便没有叫人将她喊回来,而是随她去了。 儿女婚事这种事情,向来只需要知会一声,喊她过来哪里就是问她的意见的,到底还是小姑娘,没个成算。 等到薛宸离开之后,薛氏走到宁氏身旁,有些忧心的问道:“母亲,这长宁候府果真是良配吗?咱们可就一个宸姐儿,若是嫁错了,就再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宁氏看着她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信国公夫人都亲自来说亲了,若是这个面子不给的话,将来咱们薛家哪里还能在她面前说得上话,那可是公府啊,地位仅次于卫国公府的了,这样门第虽进不去,可若是用这些旁枝关系打入也是可行的,你想想,当初若不是因为韩将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卫国公府的二房如何会娶韩家嫡长小姐?这可是韩家用命换来的机会,咱们家没人从武,比不上韩家,既然想要接触到勋贵上层的人,也只能做这些迂回动作了。长宁候世子未必是个有出息的,但将来总少不了他袭爵之事,那时候咱们宸姐儿就是侯夫人,走出去说话也是能说的响的,就算是一场赌博,如今咱们已经被信国公府架在了火上,不答应也是不行了。” 薛氏自然明白宁氏所说的这些道理,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说什么,这就是身为大家小姐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