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对上司有什么期待吧?」 沉映珊这句提问不停骚扰她。 走往茶水间的通道上,薛槿荷表情有些严峻。 「可是说到骚扰……」她暗暗喃唸,思索。 是认为沉映珊说话不着边际,她才会不自觉用到这个词。可是如果,沉映珊不着边际的话根本影响不到她,她听一听也会忘记。除非,是她不停在意…… 薛槿荷将杯子放落桌上,陷进深思。 「会期待上司至少不是鼠胆之辈,不是滥用职权随意使唤下属处理无关私事、剥削下属权利的人,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我就不能期待这些?」她自言自语。 既不是辩驳,也不是全然肯定。 但如果按她所想,她应该不会对沉映珊所说的话感到困扰,也不会时不时觉得被骚扰。 薛槿荷洗起杯子,已不愿意去想。 将杯子装满温开水,她两手抱握,手掌心一下子变得暖热,让她记起上司请她罐装咖啡那一夜。她不禁抬脸往有些距离的上司办公室看。 知道不会看见,也不是真的想要看见。 「请你。」 旁边忽然冒出声音,薛槿荷随即侧脸。 也不知道思量什么,听到极似上司的嗓音,她作贼心虚,手抖晃了一下,杯子里的水瞬间洒落出来。 她急忙稳住杯子,立刻从看见上司的惊诧中回神,转望地面。 「糟糕……」 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目击者的上司顿静几秒。然身为肇事者的她连忙步进茶水间要拿抹布。可是她的急忙,反而让杯里的水洒出更多。不自觉又糟糕出声,她更急,水仍洒得更多。 「你不要动,我去拿抹布。」上司应起,立刻踩步往茶水间去。 上司这句话就像是让她站住。薛槿荷马上停住,不动。还晃溢的水终于恢復平稳。只是杯口边的她的手,却满是洒出来的水。她低脸瞄,迅速回:「我去拿就可以。」 可是她说得太慢,他早就拧好抹布。 忍不住要说点话,薛槿荷迟疑应:「拿拖把的话,擦地板应该比较方便……」 「你先擦手。」上司将两张卫生纸递过来;宛若知道她需要,所以拎抹布出来时顺手抽了两张。 薛槿荷顿看他递过来的纯白卫生纸,突然顾虑了,「现在我们是在争执中?」差点把争执说成冷战。他和她不是什么特别关係,用冷战似乎有点过头。 「擦好再说。」他抬眼看她,不再等,直接将卫生纸覆上她手背的大片水渍。他掌底隔着薄薄卫生纸贴住她手,似乎确定它吸住水,不会掉下来,才拿开,连忙蹲身开始以抹布扺地面。 瞧那道蹲身的背部身影,她觉得应该说点话。「卫生纸原本可以不用,手上的水慢慢会乾。还可以,节约用纸,卫生纸。」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得没说服力。 上司没抬眼,有些沉默,「又是我的自以为?我所有希望别人好的举动,却其实全都是静静的什么都不作更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这件事跟那件事不一样,可是最近常有这种感觉。」杨嘉凡擦到她脚边,她退后几步。他偶尔缓下动作,瞥向她,一脸找不到答案的迷惘。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 毕竟,好像是自己大剌剌反对他,才会让他失去自信,也对原先的目标感到质疑。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