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医馆里只浮生自己,她如果大声呼喊,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反而会暴露她的孤立无援,还可能因此激怒这个恶少,所以,此时镇静要比惊慌失措管用的多。 一番权衡之后,浮生强壮着胆子,故意沉下脸,虚张声势道:“上次的事儿,看在主公的份上,我并未计较,陆少还想怎样?难道非要让赵将军与我同去府上拜会令父不成?” 浮生故意加重了赵将军和令父的语气,陆蟠听到,脸色果然变了变。只见他目光沉沉,缓缓挪动脚步上前。 浮生吓得连忙后退,难道这陆蟠连他爹也不怕了! 陆蟠一步步上前,那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异常清晰,他每走一步,浮生的心就跟着狂跳一下。 浮生已经悄然握紧了椅子的把手,准备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却听‘噗通’一声,陆大恶少竟突然消失在平行视线里。浮生忙低头一瞧,不由目瞪口呆,只见陆大恶少正闷闷跪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忽而嘴巴一咧,放声大哭,道:“请姑娘救救家父!” 浮生感觉脑洞好大,不明白这陆蟠唱的是哪一出儿。 “你父亲怎么了?” 陆蟠哭得抽抽搭搭,“父亲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昏迷不醒,我已经将汝南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请了个遍,却没一个能诊出病因,这才厚着脸皮求到姑娘这儿来。我以前对不住姑娘,但家父却是个好人,求姑娘一定救救她,改日陆蟠任由姑娘责骂!” 浮生见陆蟠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骗人,不由信了几分。 她虽然跟陆蟠有些恩怨,可这些都与陆仟无关,况且陆仟又与刘备私交甚好,她作为一个大夫,又碍着刘皇叔的情面,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于是忙向正巧赶回来的小医官交代几句,便跟着陆蟠到了陆府。 * 陆仟仰面躺在床上,面色如常,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却怎么也唤不醒。 陆蟠凑在床前,哭哭啼啼不止,那模样伤心欲绝,几次都像是要哭晕过去。浮生看在眼里,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这陆蟠虽然嚣张跋扈,对他父亲却难得存着一份孝心,不由对他改观了几分。 有丫鬟搬来凳子,浮生挨着矮榻坐下,放好腕垫儿,然后将手指往陆仟腕上一搭,细细诊断了一会儿,半天收回手,轻叹一声,摇摇头。 陆蟠见了,只道是不好,于是嘴巴一歪,继续嚎啕大哭起来,其余亲眷也跟着轻声抽泣抹泪。 浮生一急,忙小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别哭了,待会儿惊扰了病人!” 陆蟠一愣,抬袖摸一把泪珠,带着哭腔疑惑道:“难道我爹还有救?” 浮生一阵头疼,这人真是!她啥时候说过没救了? “陆大人的病,看上去像是中风——” 陆蟠连连点头,“正是,大夫们都说是中了风。” 浮生冷笑,果然如此,都是一群庸医! “陆大人的症状虽然跟中风很像,却并不是中风。” 陆蟠与众人皆是一脸迷茫,陆蟠道:“不是中风是什么?” 浮生摇头叹息,“陆大人哪里是病,他分明是中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一般大夫很难察觉,可却如何能瞒得了她叶浮生。……当然了,主要还得归功于‘祖师爷’药书里的记载。 浮生的话一出口,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陆府的大小家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儿。 陆蟠则惊得一屁股蹲在椅子里,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浮生点头,郑重道:“确实是中了毒,你们用医治中风病人的法子医治中毒之人,怎么可能治得好!”历来豪门大宅,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事儿多了去了,这陆仟作为一家之主,难免躺枪,浮生当着陆府妇孺的面儿说出来,其实是想警告那下毒之人,她的阴谋并非无人可知。 陆蟠见浮生十分自信,也信了几分,毕竟看了这么多大夫,只有浮生一人给陆仟的病下了结论,他们没别的选择,只能信任浮生。 “请姑娘马上为我爹医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