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刚刚刷了朱漆,漆皮还未干透。 较之先前定下的日子,秦远山早来三天,入城后,也没派人通报府衙这边,守在正门前的四名带刀衙役,见秦家车驾和护卫走过来,都略微错愕,其中一人较为机灵,一愣之后转身奔入大门。 秦远山钻出马车,在众人簇拥着走到府衙门口时,一干官吏,着各色官服,匆忙迎出来,足有百余人。 一座衙门,冒出这么多官吏,沈浩一点不意外,要知道管着这座城的各个部门,都在这里办公。 “见过秦大人!” 百余人异口同声,且齐刷刷拱手行礼。 秦远山点头,不怒自威往前走,百余人迅速分出一条路。 府丞姚文静待秦远山从面前走过后,快走几步跟上,做为“副府尹”,百余官吏中,他最有资格走在秦远山身侧,边走边介绍府衙方方面面的情况。 沈浩、秦子昂、秦武跟在两人身后,其他官吏也想跟着,被秦远山问了一句“你们无事可做吗?” 各房官吏慌忙行礼告退。 秦家女眷所乘车驾已去了府衙后门,从后门直接入后院。 自从步入建邺府衙,秦远山脸上没再浮现笑意,从在大内办公令百官俯首的内阁首辅,一品大员,沦落到这地方,驱策各房小吏,心情难免沉重。 沈浩随着众人参观了这座府衙,并了解到一些他难以想象的情况,比如,拥有近百万人口的建邺,正式的,也就是有编制的捕快,不过二百,在加上一千“临时工”,维持这座大城治安的人手,才一千两百多。 建邺。 是大周陪都,相当于他那个时空的直辖市,就这么点“警察”,太不可思议,即使如此,秦远山还嫌吃闲饭的多。 傍晚。 秦家人总算安顿下来。 沈浩被安排在第三进院落最东头的跨院里,也算独门独户,可见秦远山对他多么重视,秦家人则占据与花园相连的最后一进院落。 这最后一进院落,本就是内宅,外人不能入住。 秦家的护卫、男仆跟沈浩一样,在第三进院落住下,一名护卫将晚饭送到沈浩屋内,沈浩吃着晚饭,忽然生出寄人篱下的感觉。 即使秦家上下,对他很好,可这终归不是他的家,一直住下去……不是回事儿。 …………………… 第二天大早,秦子昂就来找沈浩。 “墨轩,你一大早就要拉着我出去逛……莫非……”沈浩笑意玩味,见秦子昂有些迷茫,笑道:“我昨夜听秦武说,建邺是风流之人最向往的地方,尤其玉带河两岸,各家花魁争艳,令人流连忘返啊。” 秦子昂的脸一下红了,弱弱解释:“志泽兄……小弟不是那样的人……家父管教甚严且年底就要完婚。” 秦子昂说话时下意识瞅跨院的门,似乎怕他老爹冷不丁冒出来, 沈浩被秦子昂的样子逗乐,装模作样道:“男人吗,该风流的时候,就得风流,走,咱们逛逛这风花雪月之地。” 本来是拉沈浩出去逛的秦子昂,反被沈浩拉着往外走,做贼心虚似的,东张西望,搞得沈浩哈哈大笑。 两人从侧门出了府衙,这个侧门是秦家仆役护卫进进出出的主要通道,不然买个菜也走府衙正门,成何体统? 或许两人出来的太早,街上稍显冷清,大多数店铺还没开门,走了半个时辰,来到玉带河畔。 玉带河,穿城而过,是大江的小小分支,但河面也有十几丈宽,令沈浩秦子昂失望的是,这里愈发冷清。 沈浩像想到什么,拍一下脑门,嘀咕:“傻逼了,哪有大早上逛夜店的。” “夜店?”秦子昂诧异凝视沈浩,不懂二字含义。 “有几个南洋小国,把青楼称为夜店。”沈浩随口胡诌,总不能说夜店是酒吧夜总会的统称。 “夜店……青楼……”合住折扇的秦子昂点头沉吟,觉得以夜店形容青楼,颇为贴切,只是太过直白,不够文雅。 两人随意逛了逛,去往别处。 一连三天,沈浩与秦子昂早出晚归,总算把石头城逛个遍,就在两人打算第三天晚上,去玉带河畔最著名的潘楼瞅瞅,秦远山走入沈浩所住的跨院,把正要出门的两人,堵在门口。 “你回房去。”秦远山冷冷瞥了眼秦子昂。 无比心虚的秦子昂点头,怀着忐忑心情乖乖回后宅,只剩沈浩直面秦远山,沈浩以为老秦要发飙,苦笑行礼。 “志泽,你的官身下来了,江心洲大牢守备,正五品武官。”秦远山这话令沈浩微微一愣。 当官了。 还是正五品的官。 沈浩不禁暗暗唏嘘,在这个时代做官,真他妈容易。 秦远山却心存歉疚,在他看来,做文官才是正道,八品文官的社会地位,也比五品武官高的多。 可他有私心,只能把沈浩推入武官行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