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冷静下去,呼出一口气,长脚一抬,踢阖上门。转头看池里,水龙头已把池中暗红冲得干干净净。 北野关了灯回到床边,陈念侧卧在床上,月光皎洁。 他知道她没睡着,躺过去,手搭在她的腰上。他和她叠在一起,像两把紧贴的弓。 她隐约闻到酒味,极淡;她问:“你喝酒啦?” “一点点。”他轻声答。 她转过身来搂住他。 两具年轻的躯体相拥而卧,漆黑的眼珠盯着彼此,呼吸声尽可闻,或战兢或期盼,彼此或早已契合习惯。 他拿鼻子蹭蹭她的眉毛,她的眼睫,她的鼻尖,他亲吻她的唇。 夜风微凉,在皮肤上吹起一阵战栗。她迎接着他。 柔软的衣衫松开,少女的身体像一块乳白的奶油,他抚摸她的脊骨,如同抚摸一串会滚动的珠子。 他们抱紧彼此,轻轻翻转,仿佛这是他们仅存于世的唯一一丝甜。 到最后累了,相拥着睡了。 睡前,北野忽而睁开眼睛,问:“你家的钥匙呢?” “在书包里。” “我明天把你的书搬回你家,这里地方太小。” “好。” …… 日子过去一天,倒计时天数又少一位。 时间变得格外难熬,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陈念心如止水,淡定复习。课间,同学们捧着小电风扇讨论电视剧和神秘的雨衣人,以此减少压力。 陈念咬着小熊软糖,收拾书桌。她的书桌基本清空,只剩几本资料书。 中午放学,她快步走向校门,老远看见北野,她跑下台阶,他也拔脚朝她走来。但突然,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门边,郑易从车上下来,是来找她的。 她没再看他,郑易拉开车门,她低头坐进警车里。 到了单位,他把她带到会议室。 郑易始终没组织好语言,便去倒水,脑子里回旋着他接到的那通电话:“……有人见过她们殴打她,把她的衣服扒光,拖在地上走,周围很多人围观……” 郑易的手被冰水刺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几个同事留在门外,他独自进去。 陈念穿着校服,孤零零坐在会议室里,低着头,没精打采的。 郑易把水推到她面前:“陈念?” “嗯?”她抬起头,安静看他。 她并不紧张,也不疑惑,这叫郑易无所适从,“你在想什么?” “现在是,快到家,的时候。”她缓慢地说。 “到家?” “嗯。”女孩点一下头,“如果,不是来这里;我就快,走到家了。” 她低头揪着手指,没什么别的话要说的样子。 郑易:“……” “陈念,”他沉沉呼出一口气,问,“魏莱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魏莱?” “嗯。” “她打了我,一巴掌。” “还有。”他说,“然后呢?” “我忘记了。”她轻轻摇头,“不记……得了。”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茫然。 郑易一时哑口无言,回头看一眼玻璃外的同事们,再回头时,陈念望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