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沾染血迹,就不会有那两处缺失了? 如果她能再冷静一点,装作没有察觉到符宴归的身份,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苦果了? “如果符宴归没有受伤,以他为人之谨慎,我们是不可能轻易拿得到这柄扇子的。”叶麒用那半柄破扇子给她扇了扇风,“所以,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看不出来哪里好。”长陵木然垂眸:“他就是要我们去求他,现在他是世上唯一知道这扇子里的图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符宴归。 “谁说的?”叶麒将扇面对准圆月一定,“你忘了本侯乃紫微星下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么?” 长陵怔了一怔。 ***** 宽敞厚实的檀木书桌前,一张宣纸平铺展开。 软毫沾墨,于纸上来回游走,笔走龙蛇间一点一线来回交织,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幅与扇面上别无二致的勾勒图跃然纸上,就连缺失的那两块白也如出一辙。 这样白纸黑墨的看整张图就更为直观了,长陵仔细盯着瞧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道:“真的是地图……” “缺的这两处也未必就是关键之处,不过这么看还看不甚清,”叶麒沉吟道:“如果能将另外半幅画完整的拼在一起,也许就更加一目了然了。” 长陵倏地抬起头,“是了,我都忘记同你说了,那半柄我藏在安溪镇客栈的房梁上了,我这就赶去拿。” 她方站起身来,就被叶麒一下兜住肩,让她继续与自己排排坐着,“没必要多此一举,另外半柄的图样都在这儿呢。” 他说着,绕过她肩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都记下来了?”长陵这下真的有些惊了,“燕灵村的时候,你不是就看那么两眼么?都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 “老天爷那么使劲的苦我体肤,要是再不给我点好记性,岂不是太欺负人了?” 叶麒扬唇一笑,重新执笔,袖中犹如生了风一般一挥而就,转眼就将另外半柄折扇上的青线图勾画完整。 这是一张没有任何标注的地图,乍一眼看去,和许多地方的地势图都有相似之处。 长陵有些懵,“这……你瞧得出,这是在哪儿么?” 叶麒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有点儿眼熟……” 看她带着点欣喜望来,他将后半句说完,“……不过说不上来。” 长陵:“……” 叶麒又兀自琢磨了一会儿,道:“我爹以前掏过一本手札,里头有载录了不少名川地势地图,你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他奔去书房攀上爬下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出了那本古朴的手札图册,那图册比之普通的书籍宽两倍,倒更像是账本。长陵看那书厚得跟块砖头似的,不免有些瞠目,叶麒撸起袖子,做好了挑灯夜读的架势:“我慢慢找,你先歇一觉吧。” “还是我陪你一起……” “别别,我看得快,你未必跟得上。”叶麒说着瞄了几眼,已经翻了一页,长陵心知他所言不假,既然自己帮不上忙,索性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打扰。 跳跃的灯烛之下,他的手指飞快在复杂的图上划过,眉眼里尽是专注与认真,仿佛这一刻他已置身于图册里各式各样的天地中,连蜡烛将要烧尽都没有察觉。 长陵为他点了两根新蜡烛,她趴在桌沿边端详着他的侧颜,不由的有些出神——鼻梁的弧度,嘴唇的弧度,还有下巴的弧度,都好看的恰到好处。 第一次发现,他不笑的时候,少了一点儿风流佻达,却又多了几分闲雅韵致。 长陵不知自己是几时睡过去的。 等醒来的时候,肩背上盖着绒皮毯子,脸颊上搁着一块薄薄的软垫——不知他怎么给自己垫上的。 天微蒙蒙地亮了,桌前仍传来书翻页的声音,长陵抬起头,见那手札已经翻到了最末。 叶麒仍全神贯注盯着书页,没留神到长陵已醒,直到最后一页毕,他伸了个懒腰,发现长陵正望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神里情不自禁地抛来了询问之意。 如何?找到了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