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躬身,应了一声:“是。” “他”的意思杨廷和明白,其实并非是真让他没事儿的时候喝酒,而是在告诉他,这里随时有人,是个信息中转站。 有急事要见“他”,可以先到这里来。 竹帘后面又传来询问:“江夏离开京师,去大宁了?” “是的,已经上路启程。带了他的十位夫人,以及整个讲武堂的人一同走的。” “对于和鞑靼互开边市这件事,你怎么看?”竹帘后面的人又问。 杨廷和想了想后,答道:“鞑靼素来野蛮,大宁又是他们的国境。若是在那里开边市,恐怕会遭受掠夺,得不偿失。” “所以你就放任江夏负责此事,没有去管?” 听到这一句疑问,杨廷和心中猛然一凛。他听出来,这句疑问的语气之中,似乎包含着微微的怒意。 虽然那怒意很淡,但是杨廷和却感觉心尖有些发颤。他略显紧张地说道:“我猜江夏此事定然会惨淡收场,所以就没有过多参与进去。” “扬州下等丝绸,运往鞑靼,价倍十余。如若江夏真与鞑靼合作好,在大宁站稳脚跟以后。此地将带来如此利益,你想过没有?” “这……”杨廷和已经确定,竹帘后面那位是真的生气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心中的紧张压抑下去。 “如何处之,还望示下。”杨廷和躬身朝着竹帘问道,以他现如今的身份,除了当今皇上以外,能让他如此躬身的恐怕就只有竹帘后面那位了。 竹帘后面悠悠叹息一声,然后说道:“先静观其变,如若他真的进展顺利,再想办法在他成势之前破坏此事。” “是。”杨廷和应道。 这之后,双方都沉默了。杨廷和见竹帘后面的人没有再说话,于是问道:“若无他事,属下告退?” 竹帘后面又是一阵沉默,突然有声音传出来:“介夫,若你是守城之将,负责护卫城中数十万百姓安危。 岂料遇到强敌来犯,敌人驱赶城外的难民走向城门,以弓箭逼迫他们前来毁坏城门。 你当如何处之?开门放人入城?放箭阻人入城?亦或者是放任不管?” 杨廷和愣了愣,不明白竹帘后面那人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思索片刻以后,回答:“属下会立刻派人将此事通禀城中的主官,等候示下。” 按照杨廷和的固定思维,一座城里的武将肯定不会是最高主官,应该主官肯定是文臣。所以他有此一答。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竹帘后面的人似乎传出了一声幽叹。接着声音传出来:“好了,你走吧。” “告退。”杨廷和道了一声,然后转身往雅竹的门口走去。 等到关门的声音响起,竹帘后面这才传出一声幽叹:“通禀主官,推诿卸责。谋有了,却少了一份担当和果决,难成大器,做个首辅都十分勉强。” 再说江夏这边,他带着萧杀以及布缙云等人,同时又带了讲武堂的教官和学员。 外加他十位夫人,夫人们的贴身侍婢,以及前去大宁修筑商品交易市场的工匠。 所以这一路浩浩荡荡,气势不凡。 每过一城,城中官员都提前接到了通知。当朝顾命大臣经过,哪个官员敢怠慢? 所以江夏所过之处,基本都是文武官员带领百姓夹道欢迎。若不是江夏急着赶路拒绝了所有官员的宴请,恐怕就从京师到大宁这么小小一段路,江夏得走一个月。 好在江夏知道阿尔苏早已经对商品交易市场的事着急已久,所以江夏也过于耽搁,一路直奔宁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