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跪在那里,朗声道:“皇上,臣今日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 说着,指向阿宴。 阿宴先行了大礼,然后这才抬起头,看向仁德帝。 仁德帝一见阿宴,顿时拧眉,盯着阿宴半响,最后摇头道:“你以为你找一个形容如此相似之人,永湛就会被你欺瞒过去吗?” 阿宴听着仁德帝声音,又听到他提起永湛,心中已然压抑不住,不由眸中带泪。 仁德帝见了,一愣,最后猛然站起,盯着阿宴道:“真的是你?你没死?” 阿宴泪如雨下:“皇上,永湛在哪里?子轩和子柯可好?” ***************** 任凭仁德帝是多么从容的一个帝王,如今见到那个原本以为已经逝去的弟媳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震惊了。 震惊过后,是狂喜。 这些日子以来,御医们想尽了办法,可是容王一直痴傻依旧,丝毫不见半分好转。 仁德帝也知道,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如今阿宴竟然是活着的,一切都仿佛可以迎刃而解了! 当下他忙道:“你速速随朕过来!” 阿宴心间狂跳,忙跟着仁德帝前去。 就这么穿过宫苑,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甫一走进去,便见院子里极为清静简朴,就连偶尔路过的宫娥,也都是穿着素简的衣衫,不敢有任何招摇,走起路来,也是仿佛蹑手蹑脚的,好似唯恐惊扰了什么。 仁德帝拧眉,淡道:“容王妃,你进去吧,永湛就在这里。” 阿宴早已迫不及待,忙飞奔进去,谁知道一进去,便见容王坐在窗前,穿着一身素白的家常袍,披散着黑色的长发,安静而淡然地正在画着什么。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却觉他削瘦得厉害,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竟然有了瘦骨嶙峋的味道。 黑发已经留长了许多,未经打理,就那么披散在宽大的白袍上。 原来那个意气风发俊美傲然的容王,仿佛卸去了一切繁华,就这么素净安然地坐在这里,低头细致地描绘着什么。 他太过专心,以至于阿宴出现在屋门前,他都仿佛没听到什么动静。 阿宴抬起僵硬的腿脚,一步步走到了桌边,低头看过去,却见白色的宣纸上一片蓝色和红色,她竟看不出他在画什么。 他画出的画,犹如小孩子在涂鸦一般。 阿宴想起威远侯所讲,他们说容王疯了傻了。 她站在那里,定定地凝视着他削瘦的容颜,看着他修长好看的睫毛低垂,就那么一笔一划认真地描绘着,描绘出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一片蓝色,一片红色,以及一片黄色…… 容王的薄唇抿出好看的弧线,就这么低着头,眼眸中平静得犹如秋夜的湖水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仿佛感觉到什么,盯着宣纸上淡淡的阴影,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淡淡地道:“你走开。” 他微蹙眉,眉目间有些不悦。 阿宴此时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道:“永湛……” 容王听到这声音,顿时浑身一僵,他沉默片刻,便摇了摇头:“阿宴已经没有了。” 阿宴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了他怀里:“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你不能抬头看我一眼?我是阿宴啊,我没有死,我回来了!” 说着,紧紧地环住他。 入手之时,方知道他实在是瘦得厉害,入手都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