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小心开口:“有件事得问你,不过你听了不要生气。我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能找回香袋里的东西。” “你问吧。” “取了香袋之后,回来路上,你是不是在这里停过?” “谁告诉你的?”饽哥眼里一惊。 “这个……暂时不便说。” “我是在这里停过,但和那个香袋无关,我只是买了包榛子,送给了一个人。” “是不是对面那个小姑娘?” 饽哥又一慌,盯了墨儿片刻,又不由自主望向对面。这时,鞍马店门口那客人已骑着驴走了,小韭站在店门口望着这边。饽哥似乎怕她知道,忙转过头,略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那姑娘……很好。”墨儿想了一会儿,才憋出这句。 饽哥眼中又露出方才的爱悦,但一闪而过,随即又沉下脸:“我只买了榛子送给她,并没有碰过那个香袋。” 墨儿看他眼神镇定,甚至有一些怒意,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说谎,那怒意除因自己清白外,更有惜护那姑娘,不愿她也牵连进来的情意。 于是墨儿点了点头:“我信你。” 饽哥忽然郑重道:“求你一件事。” “你说。” “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娘。” “好。放心,我不会说——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那包榛子是从哪里买的?” “卖干果的刘小肘。我走过来刚好碰到他。买榛子的钱也是我自己攒的,有时候碰到有钱的主顾,每个饼我会多卖一两文,慢慢攒起来的。” 墨儿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相比而言,饽哥出生时家境原本很好,理当一生快活自在。而自己,才出生,父亲便因袒护过苏轼,名字被刻上“奸党碑”,贬到了岭南,母亲随行,双亲相继受瘴厉病亡。自己和瓣儿幸好被义父偷偷收养在京,才免于夭折。然而现在,自己跟着义兄赵不尤,亲胜手足,衣食无忧,饽哥却为了点滴小钱,整天东奔西走,好不容易私攒些钱,自己却舍不得用,又花给心仪的姑娘……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答,一时间沉默不语。半晌,想起正事,才又问道:“今天你见到你弟弟孙圆没有?” “没有。” “他一般会去哪里?” “这一向都跟着一个姓仇的香料商人。就在这街北口,向东拐过去第三家。不过我刚才经过时,仇大伯向我埋怨说这两天都没见到他了。” “哦?除了香料店,他还会去哪里?” “常和一班朋友混在一起,我都不太熟。不过,那天碰到他一个朋友,说他迷上了第二甜水巷春棠院里的一个妓女,叫什么吴虫虫。但去那些院里要花大银钱,弟弟并没有那些钱去那种地方。那朋友可能是在乱说。” “我去查查看。” 墨儿去梁家鞍马店租了头驴子,骑着赶回家中。 进了院门,却见瓣儿和一个年轻姑娘坐在杏树下,似曾见过,却想不起来。猛然撞见女儿家私会,墨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上前拜问,还是该装作没看见回身出去。 瓣儿看见,笑道:“墨儿,做什么呢,鬼鬼祟祟、扭扭捏捏的?快来拜见我的朋友,她姓池,叫了了。” 墨儿忙走过去,低头不敢抬眼,叉手致礼:“池姑娘好。幸会。” 池了了也忙起身,万福回礼。 “我回来取点东西,马上就走。”墨儿说罢,忙走进自己卧房,从箱子里取出两块各一两的小银饼,这是嫂嫂按月给他的零用钱,他一直没有什么花销,都攒在这里。揣好银子,出去后,他又低头向池了了叉手道:“池姑娘好坐。” 池了了也忙又起身万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