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到那个宅子做什么呢?” 池了了却一听就懂了:“那个大官人……” “哪个大官人?” 姚禾忙道:“油脚七去诈那个仆妇,那个仆妇所说的大官人。” 瓣儿仍没明白:“难道是准备把侯琴许给那个大官人?” 姚禾低声道:“不是许配。” “那是?”瓣儿刚问完,脸忽然涨得通红,“你们是说侯伦让自己的妹妹去给那个大官人——”她再说不出口。 姚禾低声道:“侯伦虽然中了进士,但朝廷里冗官太多,三年了还等不到一个缺,眼看新榜进士又要出来一批,情势越发严峻,我猜那个大官人是吏部的人,主管进士职任派遣……” 瓣儿一听,双眉紧蹙,惊怒道:“他为了谋个职任,就让自己妹妹去做这种事情?!” 姚禾道:“或许是他父亲的主意。他父亲侯天禧因为贪渎被免官罚铜,所以恐怕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儿子侯伦——” “为了儿子,就可以这么作践自己的女儿!”瓣儿越发恼怒。 池了了从未见瓣儿这么动过怒,她心里暗叹:瓣儿毕竟涉世不深,哪里知道世间人为了利欲,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她轻声安慰道:“瓣儿,咱们先把这案子查清楚,看起来侯伦果然不是个善良人,和这案子恐怕脱不开干系,咱们把他揪出来,就等于搭救了侯琴姑娘。” 姚禾见瓣儿气恼,不知该如何是好,听了这话,忙道:“池姑娘说的是。” 瓣儿这才稍稍平息,愤愤道:“他们三个是同届进士,侯伦一定是怕曹喜和董谦跟自己争抢职缺,才设下这个圈套,在范楼选定房间,利用董谦陷害曹喜。” 姚禾道:“大致应该是这样。只是——董谦为何会被利用?” 池了了道:“曹喜身上那块玉饰!” 瓣儿道:“嗯!那块玉饰很关键,曹喜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董谦捡到恐怕也并非偶然。还有——董谦那首词里写的青梅竹马,应该就是侯琴。” 姚禾思忖道:“但曹喜从没见过侯琴,董谦该怨恨的是侯伦,怎么会迁怒于曹喜?” 池了了想了想道:“我有个办法——” 她把想法说了出来,三人商议了一阵,觉着可行,池了了便起身回家,取了琵琶,进城先来找曹喜。 曹喜走出门来,见是池了了,略有些诧异,但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了傲慢,有些回暖。 池了了也不再怨憎他,知道他是被朋友陷害后,反倒有些同情。 “池姑娘,有什么事吗?”曹喜的语气也温和了。 “我是来向曹公子借一件东西。” “请说。” “你身上那块玉饰,借用一天,明天就还你。” 曹喜有些纳闷,但并没有问,从腰间解下那块玉饰,递给了池了了。 “多谢——”池了了接过玉饰,抬眼见曹喜眼中满是萧索落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轻声道,“之前……错怪了曹公子,还请曹公子见谅。” 曹喜笑了笑:“哪里,最先是我对池姑娘无礼。” “那好,两不相欠,一笔勾销。”池了了也笑了,“我要去找侯伦的妹妹侯琴,去查清楚一件事。明天傍晚我和瓣儿、姚禾在箪瓢巷口的颜家茶坊碰头,曹公子若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那里会合。或者我来还玉饰的时候,再说给你听。” “我去。”曹喜眼中仍含着笑。 “那好,明天见。” 池了了笑着告别,骑上驴向城西行去,走了好一阵,仍能觉到背后曹喜的目光,她没有回头。 车鱼坊是鱼商聚集之地,鱼商们在黄河捕鱼,清早由西边的城门运进汴京,所以取了这样一个坊名。 池了了来到青鳞巷,找见那座门边有棵榆树的宅子,下了驴,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仆妇,她上下打量着池了了:“你是?” 池了了照预先想好的答道:“昨天大官人听说侯小姐身子不大好,让我来给侯小姐唱几支曲,开开心,解解闷。” “哦,这样啊,你进来吧。” 池了了走进院中,见院子里异常清冷,没有多少人家气。那仆妇引着池了了走进堂屋,来到后面的一间卧房,轻轻叩了叩门,轻声道:“侯小姐,大官人找了个唱曲的来给你解闷。” 半晌,里面才传来一个女子倦倦的声音:“你让她回去吧,我不想听。” 池了了不等那仆妇答言,先笑着朝门里道:“侯小姐若嫌吵,我就不弹琵琶,清唱几段慢曲。侯小姐随意听听,若不然,平白回去,不但今天饭钱没了,还得挨骂。我们营生不易,还请侯小姐多体谅体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