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哪里?” “开封府大狱。” 曹喜像是忽然被冻住,呆在那里。 瓣儿看他目光中既有惊异,又有恍然,还有一种莫名震动,仿佛丢了一样重要东西,都已经忘记,却忽然发觉这东西就在手边。 她轻声问道:“曹公子,封伯并没有杀人,他是在替人顶罪,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缘由?” 良久,曹喜才低声道:“他是在替我顶罪。” “为什么?”池了了惊问。 “他是我的……生父。” 瓣儿、姚禾都大吃一惊,池了了更是睁大了眼睛惊望着曹喜。 曹喜仍望着一旁,低声讲道:“我十一二岁时,有次惹恼了母亲,母亲急怒之下,才说出了实情。说我的生父是那个打鼓卖艺的鼓儿封。当年他的手指被人斩断,生计无着,那时我才半岁大,眼看着就要饿死。我父亲爱听曲,和他有些交情,我母亲又一直未生养,就和他商议,收养了我。他把家传的一块古琴玉饰给了我父亲,我父亲虽然一直隐瞒我的身世,却一直要我佩戴着那块玉饰……” 池了了问道:“你早就知道?” 曹喜苦笑了一下,又道:“等我知道时,我父亲的书坊生意已经十分兴旺,他又极爱我,我也以富家公子自居,生父却是个沿街卖艺的穷汉,因此一直厌恨自己的身世,不愿意人提起,更不愿意见到。那天在范楼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对你无礼,其实是因为他,我一见到他,心里就腾起一股怒火,连带对你也……” 池了了恼怒起来:“不要提我,封伯现在怎么办?” 曹喜忙道:“那块玉饰应该是被他藏了起来。他挺身救我,我自当回报。你放心,就算这次洗不脱自己的罪名,我也会去官府自首,有我的证词,他自然没事。” 瓣儿道:“不怕。刚才我们已经在猜疑凶手另有其人,有你证见,就更确定无疑了。我们合力找出凶手,你和封伯都会没事。” 赵不尤让乙哥去报官,墨儿去唤孙羊正店的店主。 他站在门边望着地上两具死尸沉思。门窗都关着,凶手并非外人,李泰和手中握着把短刀,他应该是先杀了金方,而后自杀。 写密信给武翔的应该正是李泰和,他威逼武翔去梅船上杀掉紫衣客,取回耳朵和珠子;而后又安排栾回和刘小肘帮他取回香袋,栾回从乌金眼卜卦摊上取到香袋,途中装作不慎撞到刘小肘,掉落香袋,刘小肘捡起香袋,用早已备好的假香袋还给栾回;刘小肘拿着真香袋到孙羊正店来,交给了金方;之后,李泰和来到这里,杀掉金方,随即自杀。 李泰和为何要这么做? 金方应该不是幕后之人,也只是个中转手,他拿到香袋后,恐怕已经交给了他人。李泰和杀金方,自然是为了斩断线头,让人无法追踪幕后之人。他自杀,也是为了防止泄密。如今,这条线索便彻底断了。 那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他甘心为之送命? 赵不尤正在默想,墨儿带着店主孙老羊来了。孙老羊隔着门望见里面的尸首,吓得脸变了色。 赵不尤问道:“孙店主,今天正午之后,金方有没有离开过酒店?” “没有,今天客人多,他要照管楼下大堂,离不得。下午客人才散了些,李泰和来找他,我才许他走开一会儿。谁知道这么一会儿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和李泰和平日往来多吗?” “从没见他们两个来往,今天李泰和来找他,我还有些纳闷。” 这么说是有人来孙羊正店取走了香袋。李泰和安排得十分周密,金方照管楼下大堂,来取香袋的人只要装作客人,便不会有人察觉。今天店里人多,来来往往,也难以追查。 过了一阵,乙哥引着顾震、仵作和四个弓手赶了来。仵作验过尸首后,也推断是李泰和先杀了金方,而后自杀。赵不尤请那四个弓手搜查两人身上和房内物件,果然没有搜到香袋。 顾震和赵不尤站在院里,顾震问道:“这两人也牵扯到梅船那案子里来了?” “嗯。” “上头不许我再查梅船案,这七拐八拐,还是绕回到这案子了。看来躲都躲不开。这两人死了,你还有其他线索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