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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自然是还没送过来。冯赛没有停留,骑马穿过南斜街,来到吴蒙别宅的那小街口,这巷子小,没有什么店肆,十分幽黑寂静,马蹄踏过,显得异常响重。

    他在街这边停住马,觑眼望向吴蒙的别宅,黑幽幽,连灯烛光都没有。要运邱菡母女四人,得用厢车,若是牛拉,更要慢很多,恐怕还在路上。他正在思忖,忽然感到一人走近,低声唤“二哥”,是崔豪。

    “二哥,至今没人进那宅子。这里有我,你放心回去。你这马若一直站在这里,别人看着会怪疑。”

    “辛苦你们了。若见不着妻女,我回去也难安心,街口那边有家客店,我把马寄放到那里去。”

    他重新上马,到街口将马寄放好,重新回来,和崔豪一起站在墙根暗影里,不敢说话,焦急等着……

    吴蒙回到家里,什么心思都没有。

    他叫使女取来一坛子酒,也不要下酒菜,把人全撵走,自己将酒倾在碗里,大大灌了两口,独自坐在书房那把檀木秦家的大交椅里,心里翻腾个不停。这书房是为了养雅气才专门布置的,使了好些银钱,两大柜子内坊印制的经籍、十来幅名家画卷墨轴、能寻见的最贵的文房四宝:翘轩宝帚笔、陈赡墨、由拳纸、鸲鹆眼端砚。除了坐的这把交椅,书房里这些东西他几乎都没碰过,倒是请的那几位教授先生乐得享用。

    他又猛灌了一大口酒,肠胃烧滚滚,心跳重怦怦,忍不住畅吼了一声,猛拍了一掌扶手。

    祝德实的仆人阿锡已经收了银子,今晚就毒死柳二郎。臧齐藏的那库炭也派了四个人昼夜轮流监看。只要熬过这一两天,就能同时弄倒祝德实和臧齐。

    更加心痒的是,谭力说今晚就把柳碧拂送到朱家桥那院宅子里。他恨不得现在就赶过去,不过得忍住,至少得把这一两天挨过去。想着柳碧拂,他的心不由得就粗猛猛剧跳起来。柳碧拂见了他,一定会惊怕推拒,不过这几天他早已想好,绝不强来,一定耐住性子,慢慢让柳碧拂接纳。从小他就粗生粗长,没被谁善待过,也没善待过谁,但他一定会像爱惜自己眼珠子一般,实心实意善待柳碧拂……

    第十一章

    鱼行、猪行、杂买务

    心苟倾焉,则物以其类应之。

    ——司马光

    古七走后,臧齐又想到那库炭只能堆在自己炭库,这时再另找隐秘场院已经来不及。吴蒙明天发现炭不见了,自然会咬定我。攀扯起来,运炭的人多嘴多,不可能全都封住。到时候必定会查到我的炭库,一万秤炭不是小数目,很难遮掩住。这事还得借祝德实的力做圆它。

    于是他带了个随从朱三,骑马去见祝德实。祝德实迎出门来,和和气气请他进到堂屋,分宾主坐下。臧齐隐约觉得祝德实似乎有些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和吴蒙有关。

    “祝兄,我找见谭力藏的那些炭了。”

    “哦?在哪里?”

    “新曹门外一个庄院。另外,我从看院人的嘴里问出来,那些炭是谭力和吴蒙、冯赛三人合起来藏的。”

    “嗯?没道理啊,宫里紧着要炭,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来向你请教。”

    “这吴蒙真是胡闹。宫里中旬的炭虽说是该他交,但杂买务和内炭库却只认炭行,先找的总是我。等下恐怕又要来了,这不是让我难处?”

    “要不要派人唤吴蒙来问明白?”

    “他既然有心藏那些炭,自然不肯认账,来了也白来。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臧齐见祝德实盯着自己,眼神中藏着猜疑,不只是疑心吴蒙,更在疑心自己。他深惮祝德实心机深沉,便将话头抛回去:“上个月我们两个替他垫支了宫里的炭,这回他恐怕又想这样。你是行首,该怎么办就看祝兄你了。”

    “哪有这个道理?只沾炭行的光,不担炭行的责。他这样就不只是为难我,而是为难我们两个。我能怎么办?等下内柴炭库的人来,让他们去问吴蒙就是了。”

    “他既然藏起炭,自然不会交出来。”

    “那就等着吃官司。”

    “真吃了官司,他有炭,再交就是了,至多罚些钱。行规却被他踩踏坏了。”

    “他那炭库有几个人看守?”

    “只有三个人。”

    “得惩治他一下,把那些炭运走!”

    臧齐终于等到这句:“我跟你想到一处了,不能任由他胡为乱来。我已经找了些力夫候在那里,祝兄既然也有这个意思,我就立即让他们制住那三个看守,把炭都运走。”

    “好。只是,要真这样做,就莫让吴蒙知晓。”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祝兄,那些炭运到你的炭库里稳便些?”

    “你的炭库离得近,就运到你那里吧。”

    “好。朱三,你立即骑我的马去新曹门外,让古七立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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