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刚刚才平息了事端。唉,连孝都守不安宁……”两人进去落座上茶,鲍川问道,“冯二哥找见那汪石了吗?” “没有。我正是为这事来。有件事要请问鲍兄……” “我为何替他作保?” “嗯。” “冯二哥也知道,正月间京城闹粮荒,我家中又遭了那些横祸,里外乱得收拾不住。朝廷一天催几道,逼着粮行出粮。那些粮商原本就彼此不服,这时谁也不肯出头,他们便强逼着我出来主事。我本在守孝,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却百般推脱不掉,只得顶着不孝大罪出来理事。若不是汪石,这囤积粮食、妄造粮荒的罪名便得由我一人来担了。” “但汪石是越过了粮行,直接将粮食卖给了太府寺。” “外人不知道,汪石私底下先来找过我,我怕他那十万石粮食交给粮行,那些粮商必定要争抢。我又没有家父那等威严,镇不住他们。若收了那十万石粮,不但压不下价,反倒会添出许多乱来。因此,我就让他越过粮行,将粮直接交给了朝廷。” “原来是这样……” “还不止。当时市面上粮价已经涨到一斗近五百文,我们收价也至少得四百五十文。我恳请他稍稍让些利,把价降十文钱,好把粮商们囤积的粮食逼出来。没想到他竟降了五十文。十万石让了五千贯的利。这等豪举,恐怕汴京城没有一个商人做得到。” 冯赛只点了点头,并不作声。 “后来他求我替他担保,不论为私恩,还是为公义,我都没法不答应他。” “除此之外,鲍兄和他还有什么往来没有?” “没有。我和他一共只见了三回, 第二回是咱们在潘楼相会,最后一回是去市易务替他担保申领官贷。” “他的来历,鲍兄可清楚?” “他说一向在河北、山东贩运粮食。” “他那十万石粮食是从河北、山东运来的?” “嗯。他说从未到汴京做过生意,这次听了朋友提议,才运过来碰碰运气,却不知正好碰到粮荒。” “鲍兄可曾到河北、山东收过粮食?” “只去过几回。” “去那里听说过这人吗?” “没有。” “眼下鲍兄打算怎么办?” “恐怕只能等汪石回来了。” “他若不回来呢?” “他若真的不回来,这事就难办了,贴上三十万贯,我鲍家几代元气恐怕也就丧尽了。”鲍川露出忧色。 暗室的门又开了,进来的不是那送饭的老妇,而是一个纤细的女子身影。那女子进来后,门又被锁上了。 “姐姐——”是柳碧拂,她恐怕不适应屋中漆黑,站在门边不动。 “嗯……”邱菡轻轻应了一声。 “姐姐还好吗?” “嗯。” “你险些连我也烧死。” 邱菡没有应声,当时她心里的确这么想过。 “相公若知道,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邱菡一听,心里一颤,又一阵酸楚。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冯赛在做什么,为何不来救我们母女?他恐怕巴不得远了我们,又去寻什么奴去了。可怜我关在这黑屋里,玲儿和珑儿又不知在哪里,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越想越伤心,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幸而柳碧拂看不见,她便任由泪水淌着。 “姐姐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替玲儿和珑儿想想?你若死了,她们怎么办?” “她们在哪里?你瞧见她们了?”邱菡忙站起身。 柳碧拂却不应声。 “碧拂,怎么?”邱菡等了片刻,仍不听见回应,不由得走到门边,摸着黑触到柳碧拂的手臂,忙一把抓住,“你看见玲儿、珑儿了?” “没有。这两天,他们把我关在另一间屋里,我偷偷向那个老妇人打问,外面有人看着,老妇人不敢出声,只苦着脸摇了摇头。” “他们究竟把玲儿、珑儿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们应该还活着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