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颈上。” “这之前三娘没有挂过?” “没有。” “夺回那铜钱是哪一天?” “元宵节才过完没几天,我记得那天汪石的那些绢运过来后,开始往外发卖,我忙乱了一整天,回家后才听浑家说起这事,我查一查……”范籍正从旁边架子上找出一本簿记,翻检了一阵,确认道,“是正月十九。” 冯赛听后心里一震,隐约看出了其中惊人计谋。 第十四章 做戏、替身 知敝,则所以待人者尽矣。 ——王安石 孙献打发走黄胖三人,慢慢踱了回家。 才一进门,他妻子就竖起眉毛问:“那三个混赖货又来骗吃?” 孙献不愿搭理,那妇人却仍叨念个不停。孙献见家也没扫,水也没烧,心里顿时火起,抓起墙边的扫帚就朝妻子扔去。妇人没躲及,小腿被砸到,趁势坐倒在地上,双手拍着地哭起来。 孙献不耐烦,懒得多说什么,转身摔门就出去了,心里气闷无比。想当日每天有银钱进袋,家里虽请了两个仆婢,妻子却仍勤快得不得了,凡孙献吃穿动使,她嫌仆婢不干净,都要亲自打理。每日回去,夫妻两个谈谈说说,何等和气?这银钱才断了十来天,她就变成这副模样。 想起昨天傍晚去蓝威酒肆,那两口子亲亲甜甜的情景,他心里越发不痛快。闷走了半天,才想,若不查出那十万贯飞钱的下落,生计没有着落,这往后恐怕天天都是如此。于是他走进一间茶肆,要了碗茶,一个人坐着收神细想。黄胖三人分头去找汪石的下落,我这里还是该再查问一下库监蓝猛的底细。从昨天蓝威的言谈看,他满心认定弟弟蓝猛是冤死,似乎并不相信蓝猛和飞钱有什么关联。 之前从他家隔壁郑家食店打问的情形看,这两兄弟似乎情谊甚好,出事前一晚蓝猛还去了哥哥店里,和兄嫂一起坐着吃酒说笑。但第二天,户部的人就要去左藏库领取库钱,蓝猛若真的和飞钱有关联,应该会慌怕,怎么会有兴致吃酒说笑?难道他真的和飞钱无关,并不知情? 不对……蓝猛若真的和飞钱无关,出事当晚,为何会猝死在狱中被人灭口?那一库钱飞走,虽然神异,但应该是有人使了法术。不论是什么法术,都得进到俸钱库才好施行,这就决然绕不过蓝猛和那十个巡卒。不管蓝猛自己得了多少,必定得有他默许、协作,甚至亲自操办,那法术才能施行,这一条完完全全不必怀疑。 那么出事前晚,蓝猛为何没事一般,还能吃酒说笑? 对了,他恐怕是早已想好了让库钱飞走的计谋,也已经布置停当,有十足把握,因此才像没事一般。第二天我父亲和其他人也的的确确看到钱飞走。父亲在狱里的时候,我去探视,仔细问了好几遍,父亲都说钱真是飞走的。蓝猛这障眼把戏的确厉害。 十万贯铜钱到底是怎么飞走的,飞去了哪里? 孙献又苦想了好一阵,始终想不出一丝半毫。半晌,才忽然想到一点:蓝猛施飞钱法术,弄走那些库钱,整整十万贯,他自己就算只得极少一部分,也绝不会是个小数目。他独自赁屋住,得来的那些钱放在哪里?应该是在他赁的那院宅子里。他死后,他哥哥蓝威去过那宅子,将他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其中必定有钱,而且不少。 得再去问问蓝威。 “秦伯,有件事得再问您。” “什么事?” “母钱。” 冯赛已大致猜出汪石的计谋,但必须印证自己的猜测,于是急忙赶到秦家解库正店,秦广河在楼上斋房里。冯赛进去第一眼便向佛龛望去,那尊金佛前供着一瓶鲜蔷薇,并不见那枚“母钱”。 “哦,我怕又丢了,戴在了身上……”秦广河从腰间取下一个褐锦香袋,解开袋口,从里面拈出一枚旧铜钱,铜钱上系着一条五色丝绳,丝绳上还绕了一根细银线,“你又问这个做什么?” “秦伯,您是从何时、何处听说了‘母钱’的事?” “我想想……头一回听见是正月十五,那天我一早去相国寺烧香,在路上听见有人说到‘母钱’。后来又听到几回。怎么?” “您细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形。” “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