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一怔,看了看秦意美艳的脸与沉静的目光,也逐渐定下神来。他朝秦意拱了拱手,道,“是我唐突了,请秦姑娘替我向李舒夜道一声谢。阿洛的情况若是有转变,还请贵方遣人相告,叶昀告辞了。” 秦意点了点头,目送叶昀的背影逐渐远去,忍不住又看了看三楼书房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声。 ☆、第60章 重针之法 房间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李舒夜熄灭了熏香的药炉,用手巾沾了水轻轻擦了擦绯衣少女额间溢出的薄汗,心情沉郁的叹了一声。 从地宫中逃离回到淮南后,苏洛已然昏迷了六日,无论李舒夜用何种方法医治都不曾醒来,只有那一头雪白的长发愈发刺眼,仿佛在燃烧少女所剩无几的骨血一般。李舒夜微微俯下身,抚摸着绯衣少女的白发,痛心疾首的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来云湖盟的动作越发明显,淮南城中的江湖人士多了不少,各方探子都活跃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之中,企图寻得那神秘消失的血魔传人的踪迹。然而不管外界闹的多么满城风雨,李舒夜都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关注,他将全幅身心都放在了为苏洛疗伤之事上,却是束手无策,一无所获。 在这么下去,不等那些江湖人士寻得苏洛的踪迹,她便已然化为黄泉之下的一缕孤魂了。 就在李舒夜为苏洛的伤势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时候,一辆华贵的马车悄然停在了落日楼的大门前,马车里的人在侍者的帮扶下缓缓走了下来,一袭素衣如兰,亭亭玉立,仿佛连一举一动之间都带上了玉兰幽深的香气,正是在京城行医归来的韩云苓。 她接到李舒夜的书信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心中也是担忧不已。这么多年来李舒夜从未有求于她,他总是能将所有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一次却是特意将她从京城召回,只为一个相识不过数月之人疗伤。 秦意一早就候在大堂中等待韩云苓的到来,将她引到了李舒夜的书房门口便微微躬身退下了。韩云苓轻轻推门而入,发现李舒夜并不在书房中,而是坐在书房之后的睡房里,正在为躺在床上的某个人细细把脉。 “师哥。”韩云苓忍不住唤了一声,李舒夜却像是恍若未闻般一动不动,韩云苓又走近了些,李舒夜这才惊觉,将绯衣少女的手腕细心的放回了被子里,而后站起身来。 “云苓,你来的正好。” 李舒夜满目疲色,眼底积沉着深深的暗影,下巴上冒了一圈胡茬,显然是好几个晚上不眠不休了。韩云苓从未见过李舒夜如此不修边幅的样子,她记忆之中的师哥总是沉静而淡然的,无论做何事都是游刃有余,如今却被逼成了这般模样,他竟是对那个名为苏洛的江湖女子上心到如此程度了吗? 韩云苓心中顿时有些苦涩,原来她师哥也是会有感情,也是会着急的睡不着觉,也是会担忧惧怕某一件事的。这些年来她如履薄冰般面对着与李舒夜的关系,小心的将那不属于师妹的情谊隐埋在心底,原以为一辈子这样守着师哥就好,却没想到自己不敢奢望的东西李舒夜会如此轻易的就给了别人。 韩云苓不禁有些羡慕那个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绯衣少女了。 李舒夜满心都是苏洛的伤势,当然没有注意到韩云苓微微苦涩的眼神,他将苏洛病床前的木椅让给了韩云苓,“你来看看阿洛的伤势,云苓,我虽精通医术,擅长的却是毒经一系,要论起救死扶伤的歧黄之术却是不如你了,这才劳你千里迢迢从京城回来。” “师哥哪里的话,你难得求我一次,云苓高兴还来不及。”再开口时韩云苓已然整理好心绪,以大夫的身份回了一句,接过李舒夜递来的药枕,将苏洛的手腕轻轻放了上去,而后屏息凝神,仔细的诊断着绯衣少女的伤势。 她的神色由微笑变为严肃,由严肃变为凝重,许久之后韩云苓才长长叹了口气,放下苏洛的手腕,转头看向了李舒夜,“师哥,洛姑娘这伤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 “我不想听她能活到现在是多么难得。”李舒夜有些急躁的打断了韩云苓的话,蓦地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对远道而来的师妹如此说话,闭了闭眼睛硬是将心中的郁气给压了下去,“……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云苓,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法子治好阿洛的伤势?” “师哥你自己也该知道,洛姑娘这情况,即使有万中取一的机会能活下来,也断然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巅峰状态了。”韩云苓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心口深受重创导致周身血脉衰竭,全凭她体中内劲护得血脉运作,这股内劲霸道至极,是以能救下洛姑娘濒临崩溃的血脉,却也阻挡了所有外力进入,因而师哥你无法治疗……” 韩云苓沉吟了一声,看着在昏迷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