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脚步声,说道:“请客官随便看看吧,都是我儿子精心打造的,童叟无欺。” 嘉柔停下来,问道:“你的儿子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卖东西?” 老妪伤心地说:“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我眼睛看不见,他又生病了,没钱买药。老身没办法,只能趁着除夕夜出来摆摊,看能不能赚点药钱。” 嘉柔动了恻隐之心,把身上的钱袋递给那个老妪:“这里的东西我都买下了,这些钱应该够给您的儿子治病了。” 老妪三两下将摊上的东西用小布包了,塞给嘉柔,说道:“您真是菩萨心肠!老天会保佑您的。” “你快回去吧。”嘉柔说道,抱着东西继续往前走了。 李晔在后面看着,欲言又止。这个老妪明显是装出来的,动作那么熟练,哪里像是失明。果然嘉柔前脚刚走,她就麻利地揣着钱袋溜了。崔雨容说道:“嘉柔,你怎么把钱都给她了,万一她装可怜骗你呢?” “那有什么关系?她年纪大了,坐在寒风萧瑟的街头,应该是遇到了难处。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帮到她,给她又有何妨?” 崔雨容笑了笑,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大概南诏民风淳朴,而他们这些长在长安城高门大户里的孩子,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了。 这时,她们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上百人的金吾卫忽然涌到了街上,封锁了街头巷尾。然后神策军也到场,四处抓人。百姓奔走逃散,原本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 李晔把两个姑娘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不禁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将金吾卫和神策军两边都惊动了。 嘉柔看到田德成从面前跑过去,连忙叫住他:“田中候!” 田德成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侧头看到是嘉柔在路边,跟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两句,走过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嘉柔问道:“这是怎么了?兴师动众的。” 田德成压低声音:“今夜驱傩的队伍进宫以后,忽然冒出刺客行刺圣人。圣人吓得不轻禁军当场抓到几个,他们却立刻咬舌自尽。还逃了两个,正在全城搜捕。” 崔雨容捂住嘴巴:“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圣人?” “还不知道。那些人武艺高超,不像是散兵游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牙兵或者内卫。今夜这街上乱得很,你们赶紧回去吧。”田德成说完,也不敢再耽搁,回到队伍里去了。 李晔低头思索,除夕夜虽然驱傩的队伍可以进宫,但宫中的戒备也比往日更加森严。这个时候动手行刺,绝对没有胜算。既然不是为了成功,便是障眼法,或想嫁祸。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嘉柔拉了拉李晔的袖子:“郎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送表姐回家。” 李晔点头,护着她们上了马车。可是金吾卫拦道,要一辆辆马车检查,街上便排起了长龙。崔雨容有些不安地握着嘉柔的手,嘉柔安慰她:“没事的,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李晔一直坐在旁边在想事情,直到外面云松说:“这不是内卫长吗?您怎么在这里?” “广陵王和舒王在附近喝茶,刚好也被困住了。郎君在车上吗?”凤箫问道。 李晔掀开帘子,看到凤箫的眼神,便知道他有话要说,回头对嘉柔说道:“你们在车上等着,不要乱动,我去跟广陵王和舒王打个招呼就回来。” 李晔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应该是有要紧的事。嘉柔点头道:“你去吧,自己小心。” 李晔下了马车,并没有走远,只是跟凤箫到街边无人的地方。凤箫这才说:“郎君,圣人遇刺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刚刚传来消息,从其中一个刺客身上,发现了肩胛处纹着一个模糊的印记。经辨认,应是成德节度使王家的家徽。” 成德是河朔三镇中的一个,治地在幽州。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的亲弟王承元正在长安城为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