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累了一场,肯定不会再来,就是想逗逗她。 含珠怕痒,扭头躲,一转过去,却见睡在里面的儿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乌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爹爹娘亲,白里透红的小脸,嫩嫩光洁的脸蛋,刚睡醒,是小家伙最乖的时候。 含珠朝丈夫递个眼色,轻轻地拍儿子,“元哥儿再睡会儿吧,天还黑着呢。”还没到儿子平日睡醒的时候,小家伙多半是被他们吵醒了,拍拍就会睡过去。 娘亲声音温柔,元哥儿眨了眨眼睛,瞅瞅爹爹瞅瞅娘亲,打了个小哈欠,抿抿小嘴儿刚要睡,目光忽然落到了娘亲脖子下面,爹爹压在娘亲身上,被子被爹爹肩膀撑了起来,露出了…… 自己的口粮被爹爹压住了,元哥儿登时急了,一翻身就往娘亲身边爬,嘴里啊啊地叫唤。 看着虎头虎脑无比灵活爬过来的儿子,含珠心里明白,小家伙肯定睡不着了。 她狠狠瞪了程钰一眼。 程钰讪讪地笑,识趣地躺到妻子一侧,把地方让给儿子。 元哥儿跪趴在娘亲怀里,嘴里占了一个,小手捂住另一边,大眼睛警惕地盯着爹爹。 程钰笑着看儿子,等他吃的差不多了,他将儿子提到夫妻俩中间,搂着不停想要逃到娘亲那边的儿子道:“爹爹今天进宫就不回来了,明天也不回来,元哥儿会不会想爹爹?” 元哥儿虽然差一个月就满周岁了,但肯定也听不懂这种话,咯咯笑着还要往娘亲那边钻。 程钰心里发酸,用力捏了捏儿子的小屁.股。 元哥儿一股脑钻进娘亲怀里,用后脑勺对着爹爹。 含珠瞅瞅外面,担心道;“行了,你快起来吧,别迟了。” 程钰叹口气,挨个亲亲他们娘俩,起身穿衣。含珠将儿子换个方向,抱着儿子一起看他,程钰眼睛顿时不够使了,一会儿看看妻子,一会儿看看儿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穿好了,没有理由再耽搁,再过去亲亲,出去时顺手灭了灯。 他没有马上离开,站在内室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爹爹走了,元哥儿想不想他?” “不是刚吃完吗?怎么又想吃了?” “不许玩,快点吃,吃完好好睡觉,醒了娘带你去看外祖父小舅舅,小姨也会去……” 儿子大概是忙着吃,只能听到妻子柔柔的声音。 程钰又叹了口气,儿子刚出生时他舍不得进宫,以为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可是一年快要过去,儿子会自己扶着墙走了会含糊不清地喊爹爹娘亲了,他反而越发不舍。 再不舍,也得走了。 男人进宫当差,含珠搂着儿子睡了个回笼觉,饭后收拾收拾,抱着元哥儿出门时,在门口撞上一个穿锦袍的男人翻身下马,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纪,个头比程钰矮些,但站在那儿也是玉树临风俊朗挺拔。瞧见她们主仆浩浩荡荡地出来,男人没有多看,规规矩矩避让到一侧,垂眸静立。 含珠猜到对方来意了。 程岚与楚蔓同岁,眼看过完年也十六了,楚倾忙着操心楚蓉楚蔓的婚事,程敬荣也没有闲着。含珠没有刻意打听,但同住一府,有些消息还是零零碎碎传了过来,好像程敬荣想为女儿挑个勋贵子弟,谢氏不愿意,程敬荣叫了几个好人选过来,谢氏看都没看,程敬荣无奈,才开始降低身世要求,也听谢氏的意思,只在京城以外挑女婿。 程岚是个好姑娘,家里遇到这样大的变故小姑娘也吃了很多的苦,所以含珠忍不住多看了门口的男子一眼。容貌与程岚足够相配,目不斜视君子守礼,品行应该也不差,不过路遥知马力,到底是不是良人…… 自有程敬荣夫妻帮忙相看。 含珠很快就收回视线,抱着儿子上了马车。 他们才走,静王府的管家就迎了出来,客客气气地请陆尧往里走,“三公子请。” 大梁朝有两家书院最为有名,如果说京城的西山书院是北方的龙头,岳阳的松鹤书院便是南方的翘楚,而这位陆三公子,正是松鹤书院陆家的子弟,父亲是陆家下一任家主,乃一代鸿儒,注定会接管松鹤书院。陆尧其人,少时才名便传了出来,虽然陆家祖训不得为官,有这样的书香底蕴,配王府贵女也够了。 陆尧颔首回礼,从容跟在管家身后,并未多看静王府的气派。 程敬荣还是静王府世子时去过岳阳,机缘巧合救了他一个被人贩子掳走的当时还是个女娃的堂姑,陆家欲出重金报答,程敬荣没要,毕竟是堂堂王府子弟,怎会看得上金银俗物,没等陆家找到合适的谢礼,程敬荣已经去别处游历了。但陆家始终记得这份恩情,现在程敬荣想用救人的恩情换陆家照顾他的女儿,陆家恰好又只有他适婚未娶,父亲就派他来走一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