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锦没有见过这样的穆梓桐,她见过的穆梓桐,只是个书呆,喜欢穿学院的青色学袍,日常就是月白色的暗纹锦袍。 这样浓重的黑色,李沅锦没有见穆梓桐穿过,但是此刻穿上,有一种不出来的感觉,仿佛他杀伐果断,仿佛他运筹帷幄,仿佛他深不可测。 李沅锦站到陆远行身边,遥遥看向穆梓桐,心里突然有些触动。 其实她跟穆梓桐,从一开始就是有缘无分的吧?他是蛰伏浅水的游龙,她是乱入的野鸭,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读书,就能读到最好。 他做豆腐,比她的手还稳。 他要广结交,他就是这京城里的第一人。 傻不傻啊李沅锦,你眼光那么差,就没看出来人家已经总有一天要腾云驾雾吗?还妄想用主角光环去捞上一个潜力股? 穆梓桐脚步沉稳,很快就在角门递了牌进去,其实那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皇上身边的公公早就候在了门那边,一见穆梓桐,立马下跪,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状元郎,您可来了!” 穆梓桐抬手虚扶了一下:“皇上怎么样了?” 公公往四边看了一眼,这里人还是太多,抹了抹眼泪和汗水:“状元郎还是自己去看吧,奴才也不准,现在才审了两个太医进来止住了血。” 宫变的时候,皇上身上其实是没伤的,护着太后跟皇后一干人退到乾清宫,后来是因为有怀孕的美人动了胎气见红,这才召见了外殿的太医进来,结果太后看皇上脸色不好,给皇上请脉。 谁知道这太医摸了半天脉,虚虚实实了些话,准备开药的,结果摸出来的不是纸笔,而是一把尖刀。尖刀在皇上胸口划了一道,鲜血立刻涌出来。 穆梓桐刚好在,立刻飞身上去挡了,下一刀就重重拉在穆梓桐的手臂上。 顾弘扬赶来不及,只一进门,那太医突然发力,挣脱开拉着自己的人,对着顾弘扬叫了一声:“锐王爷救我!”就撞死在乾清宫的红木柱上,血流了一地。 皇上原本略微有些松懈和温暖的眼神,一瞬间冷如冰窖。站在门口的顾弘扬,再也没有往前一步。 太后跌坐在地上,皇后却没有搀扶,沉默良久,才让身边的侍女去将太后扶起来。 皇上跟新科状元都受了伤,还是身为同行同事的太医弄伤的。 一同进来的太医们纷纷下跪,恨不得此刻自己已经垂垂老矣风烛将灭,或是刚刚被刺了一刀的是自己。 这种情况,还如何号脉诊断啊! 之后的事就越来越复杂了,在另外两个太医的箱里也找到了剪刀,虽太医身上带着剪也算是正常,但是这种时候,但凡带了剪刀的,都过不好。被带到偏殿去审查了。 穆梓桐这边没人做,皇上心疼他,让他出宫看伤,顺便帮他通知太及几个肱骨大臣进来。 穆梓桐出宫之后各处拜会了一下,从宫变的半夜一直忙碌到早上,大人们都纷纷收拾东西进宫了,太更是一骑当先进了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