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是年轻,阮荨荨恢复很快,又躺了几天,脚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这两天,她正跟萧南生商量出院的事。 阮荨荨是想着能早些出院,早些回家看看老头儿,除了过年,今年一年都没回过家了,转眼,年关又将至。 萧南生建议她再观察一段日子,能彻底好全了在出院,其实她现在走路完全不用拄拐了,虽然有些撇脚,但是已经好很多。萧南生还是不同意,因为这次跟上次不同,旧伤骨裂,如果不恢复好,容易落下病根。 两人僵持不下,阮荨荨坚持要出院,门口突然走进一人,萧南生仿佛看到救兵一般,“十一,你来的正好,给我劝劝这丫头,死活要出院,不知道干什么。” 周时亦还是老样打扮,西装外套,反正无论什么衣服在他身上穿得都好看,特别是西装,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在他身上尽览无余。 他斜斜地靠在门边上,盯了她一会儿,淡淡说:“你脚好了?” 阮荨荨别过脸,没理他。 萧南生看了周时亦一眼,识趣地拿起东西去查房了,将办公室让给他们俩。 经过门口的时候,萧南生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很多时候,要发挥男人的优势,说那么多干什么,必要的时候,第二个抽屉里有你要的东西。” 周时亦莫名看他一眼,萧南生笑着离开。 他走过去,坐在原先萧南生的位置,目光不自觉瞥了眼第二个抽屉,什么鬼?他低头拉开第二个抽屉,就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没东西啊,笔记本的一角微微露出一个银色的包装袋,他轻轻抽出…… 两人面前隔着一张桌子,阮荨荨并没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他盯着手中的避-孕-套,心里把萧南生操骂了千儿八百遍。 阮荨荨跟他没话可说,起身要离开,周时亦忽然开口,“你那次为什么亲我?” 阮荨荨一愣,脚步立在原地,“哪天?” 周时亦把东西塞回抽屉里,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句:“200x年,5月2号。” 他为什么能清楚的记得日子? 因为那天是他生日。 冬日里沉静的办公室,阳光金灿灿打进来,两人思绪都已飘远,回到那个燥热的初夏。 他生日那天,晚自习的时候,徐盛跟队友们逃课在篮球社的办公室里给他买了个蛋糕,弄了几瓶酒。喝完回家的路上,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他知道是阮荨荨,因为前几天还看了他洗澡,最近放学每天跟着他。 那条街的路灯黑了,只有在街口的那一盏是好的,所以那一路很暗,天边洒下的淡白色月光笼罩着一前一后的两人。 夏天的夜晚,树丛里的知了发出鸣鸣声,微热的清风轻佛,两旁的梧桐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四周静的很。 两人都穿着校服,一前一后,安安静静走着,谁也没有打扰谁。 周时亦走在前面,外套已经脱下来被他拎在手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色的校裤似乎被他修剪过,十分合身,又刚好衬托他的大长腿。 阮荨荨背着包跟在后面,脚步轻盈。 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她摇曳的裙摆,她的脚步时快时慢。 周时亦走得极快,故意站在家楼下的十字路口等她。 那个唯一有灯的十字路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外套,双手插着裤兜,斜倚着路灯,一条腿站得笔直,另一条腿微微曲搭着灯杆。 头顶的路灯落下昏黄的光线,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轮廓映衬得更加柔和,柏油路面仿佛蒙上一层水雾。这是旧时建的小区,巷子有些陈旧,墙角剥落灰白色的墙皮,四周寂寥无声。 “嗒嗒嗒——”周时亦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果然,那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 阮荨荨那时候头发就已经及腰,齐刘海差点盖住了她的眼睛,脸庞很小,皮肤白里透着粉红,裙摆下是一双纤细的腿。 她低着头,走过来。 “喂。”周时亦直起身子,双手依旧插着裤兜,喊了她一声。 阮荨荨看向他,目光并无丝毫的闪躲。 周时亦足足高了她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很淡,“过来。” 她坦荡荡地走过去,在距他一米的地方停下,站定,双手勒紧了背包的肩带,仰起头看向他,昏暗的路灯下,她的眼睛扑闪扑闪,无辜又明亮。 周时亦看得没来由一阵心烦,没好气道:“你干嘛老跟着我?” 阮荨荨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站着发了一会儿愣。 月色渐渐褪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