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至言微笑点头:“好,一起回去。” 嘉平二年,六月。与南诏之间的一场较量已经落幕,大晋军队得胜回朝,百姓于长街两侧夹道欢迎围观。皇帝大喜,一时朝堂上下论功行赏,宫里亦大摆筵席。 谢清豫被皇后娘娘请进宫中赏花聊天,是在这之后的事情了。 在皇后娘娘宫中,她同样见到了当初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皇帝陛下谢昭。 虽则只一年多的时间,但谢昭身上明显看得到变化,比当初沉稳许多,身上一股凌厉气质,也越发的有威严。他们一处喝茶,谢昭主动提起她和陆至言的事情。 谢昭说:“去年,朕原是同他说,此番若事情顺利,待他回到长安,寻个合适的时机,可与你们赐婚。他却只回给朕两个字,豫儿,你猜猜是什么?” 谢清豫当真想了一下。 半晌后,她认真询问:“是不是‘不可?’” 谢昭一笑:“正是这一个不可。” 稍微停顿一下,谢昭又道:“他当时与朕说,若那样做,对你们不是好事。” 谢清豫不知该不该认同,唯有笑笑。 谢昭看她一眼,问:“你们的婚期可曾定下来了?” “已经定了的。”谢清豫抿唇一笑,“是来年三月初十。” 谢昭说:“是个好日子。” 从宫里出来,谢清豫细细想谢昭口中陆至言没有答应赐婚一事的话。陆至言说那样对他们两个不是好事,她没有向谢昭表露,但心里其实是基本认同的。 也许皇帝陛下赐婚,可以让他们的婚事变得更光明正大,也绝对招不来任何的闲言碎语。可若是为了那种目的而答应,的确完全不必要。 她嫁给陆至言、陆至言娶她,是因为他们彼此心意相通。 和睿王府给过陆至言庇护、为陆家求情过无关,也和陆至言在南诏和大晋的这场战争上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两国联姻作罢无关。 也许认同皇帝陛下赐婚,反而会使得这份纯粹的感情生出瑕疵,叫外人更加容易以为,他们在一起有不得已的缘由。 虽然她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但不代表乐意被误会曲解。 谢清豫回到睿王府,正好收到陆至言的一封信。她将信读罢,坐在窗边罗汉床上与他回信。夕阳余晖从窗户照进屋里,照在她恬静面容,也照亮她嘴角的微笑。 不论日子多么悠长,她知道,这个人定会陪她。 幸运的是,他们陪伴着彼此。 决定把大婚的日子选在来年三月时,谢清豫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她喜欢春天,而她和陆至言同春天也有不解的缘分。后来发现,时间终究走得太快。 才觉得入冬不多久,春节已经近在眼,才觉得春节热闹刚过,便已经是二月底,她出嫁的竟然日期步步紧逼。在睿王府的悠然时光,转眼间已是过一日少一日。 因公主身份,除去谢清豫自己做主成婚要在三月外,余下与婚礼有关的事情都必须按照皇家的规矩来办。幸好皇后娘娘开恩,没有专门派上几个嬷嬷到睿王府教谢清豫一些这样那样的东西。 起初,谢清豫以为她和陆至言成婚之后,会住在陆府。不过,陆至言提起,而她的爹娘征求过她的意见,最后两家达成共识,他们婚后会住进公主府。 陆至言是如今朝堂之上皇帝陛下最为倚重的臣子,或者该说最炙手可热,是许多人想要巴结的对方。在这样一种前提下,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为享受什么才同意这件事。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旁人不知情,细究起来只会觉得是因为她。他种种的心思,无不为她着想。哪怕谢清豫觉得有些东西无关紧要,可是陆至言有这份心,她只会接受,不会刻意拒绝,也没有必要拒绝。 越临近三月初十,睿王府越是上下一团喜气。 不知是否被这种喜悦气氛感染,连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比往日更生机勃勃。 看着别人忙上忙下,身为中心人物的谢清豫,心里不时冒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一下清晰意识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