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军备的事,便可以彻底歇下来。 这会儿算是一年里衙门中最闲的时候了,颜青画忙完回家去,见春杏正在烧新造的暖炉。 屋子里暖和的很,脱下斗篷来没一会儿手就热乎了。 春杏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什么,颜青画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平日里大多是冬梅跟在她身边。 这会儿难得见到她,颜青画便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春杏羞涩笑笑:“郑娘子那里有些活计没做完,催着我去帮忙。” 原先在怀远县时,颜青画和荣桀都是直接穿成衣,省事又省心。只到了琅琊府,李氏说身份不同,便不许他们再穿成衣了。只是这样一来就得请绣娘赶制,郑娘子最近也一直在操持这事。 虽说是已经提早准备了,还是略有些来不及,郑娘子是个急脾气,见盯着也不行,便自己也动手做了。颜青画倒是不讲究,总觉得自己衣裳够穿,可李氏和郑娘子都嫌不够,非说她实在太简朴,必须多做几身备着,颜青画很是说不过她们,便随她们去了。 按他们的想法,虽说他们如今只占一省之地,可明确说来,其实也算是自立为王了。 荣桀他日称王,颜青画自是堂堂正正的王妃,必然是寒酸不了的。 听了春杏的话,颜青画还逗她:“怎么那边忙完了?你又想起我来啦。” 春杏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却也嘴笨不知如何反驳,只好道:“夫人又打趣我。” 颜青画笑笑,过去坐到暖榻边上,捡了一块她刚烤好的栗子糕,小小咬了一口。栗子糕的味道清甜幽香,一瞬间就充斥于口鼻之间,很是回味无穷。 春杏见她这会儿心情极好,心里又想起荣桀的吩咐,便小心问:“夫人下午还有什么事要办?” 颜青画想了想:“前头忙了好些时日,今日起就没那么忙了,想着一会儿读书吃茶,也好松快松快。” 春杏眼睛一亮,忙凑上来缠她:“那夫人待会儿可要留会儿空闲给我,绣娘那要确切尺寸给夫人做礼服,不合适可不行呢。” 颜青画有些奇怪,问道:“我这些时候没胖也没瘦的,按之前的尺寸做便是了,如何还要再量?” 春杏撅起嘴来:“夫人每次都拿各色理由搪塞我,是不是心里头嫌我烦?可是绣娘那要的急,我也没办法。” 颜青画还真不是搪塞她,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很忙,春杏又老要来给她量尺寸,她便有些不耐烦。见小丫头眼睛都红了,颜青画便有些过意不去,终于通情达理点了点头。 “好好好,一下午都给你。让你好生办差可好?” 春杏这才破涕为笑,忙就去取了软尺过来。 从三月成亲至今,也过了大半年的时光,这些时日荣桀对她身体十分上心,衣食用度都不肯随便,时至今日,她再也瞧不出当年那面黄肌瘦的可怜样子了。 她长高了些,身材也丰腴起来,然而腰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该胖的地方却有了些肉。 颜青画如今气色极好,补养的方子一连用了三个月,月事准了,如今脸蛋儿也时常是红润润的,显得极有光泽。 春杏一边帮她量尺寸,一边笑道:“其实夫人您之前那几身里衣都换过的,胸口的地方都有些紧了,我瞧见您穿得不舒服,才赶紧换了新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颜青画才回想起来,最近换的里衣确实都是新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是我们春杏体贴细腻。” 春杏也笑,又仿佛不经意地道:“夫人喜欢什么样的绣纹?虽说咱不要特别讲究复杂的纹样,可毕竟是手做的新衣,总要弄些新鲜好看的花色。” 她说的倒也在理,颜青画又不是内宅妇人,经常要出门办事,穿得太还酸还不是在给荣桀丢人?她的脸面便是荣桀的脸面,她能上得起台面,他们两口子就能在溪岭站稳脚跟。 颜青画认真想了想,说道:“衣裳不用做太深的颜色,清新典雅的最好,花纹也尽量选清丽素雅的。我更偏爱青竹林海、蝶戏海棠、梅花落雪和迎春花开等,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都很好。” 春杏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记下了,又锲而不舍地问:“那发簪上的宝石呢,琳琅阁的工匠手艺了得。李姑姑说要给夫人打一对新发簪,新年宴的时候好戴呢。” 这倒是必要有的,转眼就要新年了,到时候他们总要开宴三天,好宴请为琅琊府忙了一年的文武百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