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禀报令天玺帝脸色愈发阴沉难看,江钟恩虽然出身寒门,可生的却极是俊朗挺拔,其比皇后仅仅年长一岁,十五岁时在显国公府见过妙龄的皇后两次,想到这背后可能会有的事儿,天玺帝捏着扶手的指尖有些泛白。 怨不得他那样宠信江钟恩,给了江钟恩偌大的权利,江钟恩却还是效命于显国公府和皇后,当初他便是看中了江钟恩背景单纯,并非出自勋贵高门,他身家清白和各处都不粘连,这才选了江钟恩为禁卫军的统领,却不想江钟恩的清白简单都是显国公府刻意安排给他看的。 天玺帝到底没忍住,一个用力将龙椅扶手给掰地断裂开来,沉声道:“查!给朕严查,朕不想再出现第二个江钟恩!” 下头黑衣人领了命,这才又道:“另属下审问了江钟恩,其倒是又招认了一件事,他招认当年御花园中和鹂昭仪苟且的男人并非废太子,而是他亲自安排进宫的一名和废太子相貌身材皆相似的替身,那替身受过训练,有人专门教授他模仿废太子的一言一行,故此皇上在御花园瞧见他时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至于鹂昭仪也是受了皇后算计,当时她的神智并不清楚,皇上便是不将鹂昭仪当场摔死,鹂昭仪也会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毒发身亡,到时候废太子依旧是百口莫辩,而皇上也只会以为是废太子要杀人灭口。” 天玺帝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身子僵硬了一瞬,接着才缓缓松弛下来,抬手捏了捏额角,见黑衣人不再言语便挥了挥手。 永乐宫中,永乐公主本就身子受了剑伤,一直没得到很好的休息,后来又经受了严重的烫伤,这几日她一直都在高烧昏迷之中。 天玺帝虽然恼怒了永乐公主,但是倒也没让永乐公主自生自灭,并未限制太医给永乐公主医治。 永乐公主就这么晕晕沉沉的烧了两个日夜,两度差点死过去,可她竟然都挺了过来,且到了第三日身上的热度也消退了下去,不管是烫伤还是剑伤都算稳定了下来,太医宣布永乐公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当日傍晚,永乐公主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眸迎上的便是一张宫嬷嬷放大的脸,永乐公主眼神迷茫,盯着那嬷嬷看了半响突然扑进了那嬷嬷的怀里,眼泪鼻涕往外冒,道:“母后,我疼,我疼!” 永乐宫原先伺候的嬷嬷宫女早便都被关了起来,等候处置,这被永乐公主抱着的嬷嬷却是天玺帝派过来的,原本伺候在天玺帝的乾坤宫中,姓吴,吴嬷嬷是天玺帝的心腹,永乐公主得宠,以前便时不时地乾坤宫跑,自然是见过吴嬷嬷的。 可她此刻口中却喊着母后,还扑进吴嬷嬷的怀中像个无助的婴孩般抱着吴嬷嬷的哭泣,吴嬷嬷觉得一阵诡异,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老奴并非皇后娘娘,公主快松开老奴,免得扯裂了伤口。” 吴嬷嬷的话却并没有让永乐公主松开她,她反倒哭的更厉害,道:“母后,永乐疼,永乐要吹吹。” 吴嬷嬷一个眼神,两个宫女上前将永乐公主强行扯开,永乐公主顿时便流泪冲吴嬷嬷撕心裂肺的惊惧地叫了起来,“母后,母后!永乐要母后!永乐疼!” 复又挣扎着冲两个宫女喊道:“你们欺负我,我要让父皇罚你们给我当马骑,父皇,父皇……” 她说着又叫喊起父皇来,那样子当真像个三五岁的孩童。 “公主疯了!” 钳制着永乐公主的其中一个宫女难以置信的说道,吴嬷嬷却眯了眯眼,突然柔声道:“公主知道吗,皇上三日前下了赐婚圣旨,允了靖王世子和真宁县主的婚事,这两日礼部已在筹备婚书了。” 吴嬷嬷言罢紧紧盯视着永乐公主,可永乐公主却没半点反应,依旧睁着雾蒙蒙纯净的眼眸盯着吴嬷嬷,道:“母后,她们弄疼永乐了,呜呜,母后让她们放开永乐。” 永乐公主高烧昏沉这几日,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秦严被赐婚的事儿,吴嬷嬷如今骤然说起这个,若然永乐公主是装疯的话,这样受刺激的事儿神情上总会有些纰漏才对,可吴嬷嬷紧紧盯视着永乐公主,却未曾从其脸上看到任何不妥。 吴嬷嬷不觉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永乐公主竟是真被烧坏了脑子? 她又吩咐宫女去拿镜子来,上前道:“永乐莫怕,母后在这里呢,永乐和 母后一起照镜子可好。” 说着将镜子骤然对准了永乐公主,镜子中映出一张丑陋骇人的脸来,本来光洁美丽的面庞没有了,额头和脸颊上全部都皱了起来,烫伤上还涂抹着黑色的药膏,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永乐公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