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总不按套路出牌, 一句话戛然而止,随后又进来一批穿着旗袍的美人, 裙摆只到大腿根,躬身间春光乍泄。金总是会所里的常客,领头的姑娘见到他粲然一笑, 递上菜单:“金总,您今天想点什么服务?” 菜单上写着“星球大战”“十指弹琴”“空中飞人”等, 金总掸了掸,懒洋洋地说:“都拿下去, 今天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我就和我的小兄弟来按个摩。” 话一吩咐,房内重新换了两名稍年长的技师,按摩要先洗澡脱衣服,冷千山不想和金总赤诚相对, 作势要走:“那您先忙着, 我还有事, 就不凑热闹了, 改天再陪您。” 金总大戏唱到中途,好不容易端上正餐,哪能放过他,亲善地说:“小伙子也不要太拼了, 工作要有度, 还是要放松放松的嘛, 这家按摩在云市是排得上名的, 小冷,你必须要体验一下,”金总大力劝道,“我打包票,得劲儿!” 冷千山还是推辞,与他绕圈周旋,金总见他迟迟不上钩,把脸一翻,吊着硕大的肿泡眼:“小冷,我特地招待你,你就这样走了,还给不给我面子?这就是你的礼数?我看你是想防着我啊——!” 他捶胸顿足,下一秒就要委屈得嚎啕大叫。冷千山没能拗得过他,金总和他称兄道弟,他也不好做得太矫情,他说的这么直白,自己再提要走,不是正应了他的话么,得罪了金饭碗,以后在业内还处不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冷千山不是金总的手下,可金总无私地给他介绍了两个大企业的单子,其中一家分销商入驻了云市最大的商场,下周就会挂上他的大幅橱窗海报。冷千山只等海报出来后,领着冷奶奶丛蕾这些不认可他的人去搞一场集体参观,好生地扬眉吐气。 冷千山妥协得有限,没对金总百依百顺,他声称自己浑身痒痒肉,死活不肯按,坐在金总床边的沙发上:“我按摩就是上刑,不如欣赏欣赏您。” 看不到他八块坚硬的腹肌,金总倍感遗憾,他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心旌摇曳地想,痒痒肉,难道冷千山在暗示自己他很敏感?还说要欣赏他……有戏! 技师敬业地搓着他的头皮,他舒舒服服地和冷千山闲聊:“你家人支持你做这行吗?” 冷千山:“怎么了?” “看你很少提你的家人,”金总开玩笑,“万一哪天你家长找上门来跟我们算账,就说不清楚了。” 还真把自己当他的小弟了,冷千山应付道:“我和我奶奶住。” “哦……”金总知道他住在本市的旧厂区,脑中勾勒出一个祖孙俩相依为命的故事轮廓,家境困难的男孩仗着老天爷赏的姿色出来打工,没体会过钱的好处,处处提防,以为自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一旦尝到了甜头,立马就能化作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金总志在必得地笑了笑:“你除了当模特,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 他明理暗里地试探他,冷千山摸不透他的想法,无利不起早,金总急于把自己拉入麾下,不知道是真的看中他的前途,还是想给他介绍那种“生意”,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钞票滚滚落入掌心,冷千山最初的喜悦与新鲜感都已急剧下降,他在沙漠里浪荡无边,找不到崇高的理想,谈不上热爱的追求,偶尔拍着拍着照片,闪光灯摄去了他的魂,冷千山如同供人摆弄的木偶,做什么都没意思。他只是把工作室当作一个能够赚钱的避风港,并日复一日地被希戈洗脑着:颓唐也是一种美。 按摩师掐到金总的后脊,他发出“啊啊”的抽气声,金总独自抽得销魂,冷千山听着与猪喘无异。“小冷,你是个好苗子啊!”金总惋惜地说,“像你这种阳刚男性,在圈子里是最受欢迎的!” 冷千山眼风一撩,狗日的金总果然把拉皮条的心思打到了他身上。 金总忧伤地望着他:“其实我每次看到你,总想起我的老战友。” 嚯,扯吧!冷千山奇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