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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蕾难以置信,“拿奶奶来报复我?”

    冷千山走回房间:“你想多了。”

    她就知道冷千山这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弃恶从善,原来在这里等她!丛蕾残存的心虚一扫而光,双手插着腰,呵斥道:“你心胸真是太狭窄了!”

    然而冷千山没说假话,丛蕾的确是想多了。

    这次事发突然,将冷奶奶送到急救室后,他当时就按下了她的号码,最后关头却没拨出去,就算通知了她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着一起担心,难道他们再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手牵着手相互取暖吗?适可而止吧,那样他辛辛苦苦沉下来的心,又会重新投向她。

    每次见到丛蕾,他都想把她圈进自己的领地里,找个笼子套住她,冷千山试图将他歪掉的感情推回正轨,他强忍着不去找丛蕾,想看自己能不能不再那么喜欢她,也许联络少了,感情也就淡了,而他可以继续傲睨万物,继续无懈可击。

    但这一切都没有跟丛蕾解释的必要。

    丛蕾蓄势待发,要和冷千山理论,他却把门板轰然甩在她鼻子前,拍了她满脸的灰,留下一个凛若冰霜的后脑勺:“走开,别来烦我。”

    丛蕾吃了个无情的闭门羹,即使冷千山脾气最烂的时候,也没用这种生人勿近态度对待过自己,她目瞪口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既愤怒又失落,使劲拍了一下门:“你有本事出来说啊!”

    里面一个回声都没有。

    等丛蕾离开别墅,冷千山来到丁瑞兰的卧室,他们的争吵惊醒了她,丁瑞兰问:“小蕾走了?”

    “嗯。”冷千山给她倒了一杯水。

    丁瑞兰自己眼花耳鸣,还有精力教训他:“看你那脸拉的,只许你谈恋爱,不许别人谈恋爱啊。”

    “没那回事儿,您好好养病,别瞎操心。”冷千山说。

    丁瑞兰愁眉不展:“你老这么拖着,小蕾也不明白,不如我帮你说了吧。”

    “奶奶!”冷千山把水杯一放,“我说了不要您胡来!”

    “提都不让我提了。”丁瑞兰埋怨着,陷入回忆之中,“你爷当年和你的脾气一模一样,犟得像头驴,死要面子活受罪,落魄得只能啃烂白菜,还把自己当旧社会的大少爷呢,老找架和我吵,想让我跟他离婚,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拖累我……”

    她自言自语,沟壑纵横的脸上显出一种少女才有的思念与痴嗔,冷千山眼睛发潮,背过身去揉了揉,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陈年旧事,握住她的手:“我爷在地底下都生霉了,您可别总想着他,赶紧好起来,我带您去公园打八段锦。”

    冷奶奶方才如梦初醒,强撑着精神说道:“你爸跟我讲,a市的医疗条件比这边好,气候也暖和,让我过去治病。我也觉得我这把老骨头留在这里,万一哪天不成了……好好好,万一哪天跟这次一样,闹得你上学都上不清静……”

    冷奶奶对这块土地有多眷恋,冷千山是知道的,过去任由冷世辉说破了嘴,她也不愿意去a市,如今因为他主动提出要走,冷千山坚决不同意:“不影响。冷世辉那人不靠谱,成天忙东忙西的,我可不敢把您交给他,何况您不在我跟前,我才容易担心。”

    他考虑了下:“等我高考完,就带您一起去a市看病。”

    *

    “丛蕾,都六点了,打个电话问问你爸怎么还不回家?”蒋秀娟道。

    “好。”

    丛蕾在跟蒋秀娟包饺子,韩泰聚精会神地盯着动画片,发出些突突的怪声。她洗好手,家中门铃声随之响起,丛丰一回来,把工具随地一放,二话不说先干了一大碗水饺,额上冒出密密的汗珠:“今天一下午接了两户人家,全都是一百五十平往上走,累得人够呛。”

    年底是大扫除的旺季,家家户户都要擦玻璃。丛丰早上六点出去工作,中午为了省钱,只吃了两个馒头,饿得头晕眼花,直犯低血糖,在路上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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