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那么烈性,回头再来找他拼命,或是拼命不成自己寻死,他可不就只能追悔莫及了,现在好歹人还在跟前儿。 于是他左思右想,还是只能一再告诫自己耐心一些,听旁人都说女人吃软不吃硬,便拿出自己本来就不多的温柔全都用在她身上,盼着时间能将他的情意推进她心里去。 一局棋对峙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了结,他信奉棋逢对手全力而为,从没有让子的习惯,此一局皇后略输了几子于他,微微垂着头仔细瞧了眼棋盘上的败局,难得称赞了句:“棋艺倒是愈发精进了。” 皇帝听着舒心,扬眉笑了声,身子向后舒坦靠在软枕上,话说得很松快,“原道是之前盛荀往四海游历回来,带给我一本棋谱,其中布局之精妙委实教人叹服,回头我教人送去给你瞧瞧。” 皇后未有置否,点头嗯了声,弯腰从一旁的木几上执起茶盏递到嘴边抿了一口,侧过脸透过车窗往外头一瞧,便能看到晏清骑着马与韩越并肩而行的背影。 她瞧着便想起来,那时在宜华山行宫他还丝毫都不会骑马的,如今倒是熟练得很了。 只是不知他身体究竟耐受几何,沿路行这么许久,晚上歇息时双腿会不会酸痛? 皇帝那头也正透过车窗往外头瞧,但和她瞧得不一样,他一转头无意中正见不远处路边有几个小童相对围在一起斗蛐蛐儿。 这头顿时玩儿性大发,当下便朝外喊了声停车。 前头晏清韩越都应声勒马,回头见皇帝从车窗里朝底下随车的小内官吩咐了句,教他去那边从几个孩子手里买几只蛐蛐儿来玩儿。 皇帝小时候六岁前淹没在宫禁中,基本是被放养的,没有真正接受过皇子应有的循规蹈矩的礼仪教化,春来时节万物生发,宫里花园儿也有野生的虫子可以玩儿,纵然时隔这么些年,玩儿起来也照样不在话下。 那头小内官去一趟捧着个竹篓回来,交到皇帝手中,他也不能光顾着自己开心,竹篓放在木几上,招呼皇后围过来些,说要领她寻个乐子,说白了,都是为了哄她开心笑一笑。 晏清在前头马背上瞧着,听见里头皇后的声音,先头推辞了两回,但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第三回。 他浅浅呼出一口气摇摇头,嘴角弯起些无奈的弧度,有些能理解她为何过去那么多年都未曾与皇帝生出男女之情了...... 转过身来继续催马前行,重新与韩越续上话头,他们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一路春光潋滟,入目到处是山清水秀草长莺飞,清风拂面都带着些草木花香,头顶上蓝天白云大雁成群,一行人行路不急不忙,正好赶在下半晌未时末进了郴州的地界儿。 姜家老宅在怀城,因着此行不易大张旗鼓透露行踪,不好耽搁了城门关闭的时辰,后头一段路加快了脚程,停在姜家宅子门前时,天色也已尽都暗了。 这一趟前来没有提前知会扶英,那时候她想来正要洗漱就寝了,听闻消息后,是披散着头发从后院跑出来的。 快十一岁的女孩儿,已有些亭亭玉立的模样,仓促从廊下拐角处转出来,头发被风吹到肩后,完全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容。 哪怕四下烛火昏暗,众人乍一眼也惊叹于那一张眼下还稍显稚嫩的脸,却实实在在与皇后堪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姐......” 扶英跑到跟前倒停住了,憋着嘴先委委屈屈地喊了声。 直到皇后蹲下身子,朝她招手,她这才一霎喜极而泣,皱着一张脸一头扑进了皇后怀里,呜呜哭起来便是没完没了。 皇后轻轻拍着她后背,温声哄着,但姑娘家的眼泪决了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外头夜风有些凉,再吹下去恐怕要受凉,遂吩咐纯致招呼着给众人安排住处,自行抱起扶英往后头闺房去了。 皇帝是尊顶贵重的大佛,纯致行过礼,便唤宋先生过来教他领着往后头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