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打断了她。 脸颊上的手眷恋地收回,他在她的掌心里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轻吻。接着这双手被他放回她的膝上,他重新坐正,半点都没有失落。 好像他一点就通,好像他早就准备好了接受她的拒绝。他太熟练了,甚至根本意识不到,他已经不是她的奴才,不需要再揣测她的心意,也不需要退回到这样尊卑分明的位置。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了,他这样只会让她愧疚。 “望楼……” 掌心的触感还在,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手,他就站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累了吗?好好睡一觉吧,我就在隔壁,不锁门。” 他把椅子搬回原位,只从行李中抽出了一身换洗衣服抱在怀里,冲她浅浅笑了笑就要离开。 “那你也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去逛一逛?” 她只能找补一句,生硬地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翻篇。 “好。” 他的脚步顿了顿,但是没有转身看她,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像是逃跑。 裴怡把门落了锁,重新躺在床上。 仔细回想他最后这句,似乎也有些涩然。 总觉得他最后还是没有压抑好自己的伤心,却还不想让她发现。 裴怡闭上眼睛,脸上,掌心,他触碰过亲吻过的地方都在发痒。 无法忽视,但若是去挠,就只会疼。 想不明白。 蒙山书院。 孟可舒一来,虽说是牵制厉空的棋子,但魏怀恩很欣慰能有一个和她说得上话的人,帮她理一理不方便交给小医女们处理的密信。 朝野内外,一日一日的事情多如牛毛,就算有上官鹿鸣等人帮忙,还有水镜从中整理,她也不能因为养伤就闲下来。 新科授官赶不上也就赶不上了,来日方长,眼下怎么揪出她门客中谁是永和帝的眼线,怎么积蓄力量为母伸冤才是她最要紧的事。 只是忤逆永和帝是绕不过的道坎,魏怀恩还有些犹豫,需要另一个并不知道她内心想法的人给她支持。 “孟小姐,本宫依稀记得,你的母亲早年便病逝了?” 魏怀恩想和孟可舒聊些什么让她不那么紧张,但是想起枕下的信件,她只想得出这个话题。 她和她也算是有个共同点。 “是,殿下好记性。” 孟可舒认真正理着纸张,闻言转头看向魏怀恩,不知道她为何要提起这事。 魏怀恩补了一句: “这么多年,孟小姐大概很思念母亲吧?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你逃过一劫,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自然,这世上最疼民女的就是母亲了” 孟可舒也在等待着一个能够把心里话说出的契机,虽然她与魏怀恩并不相熟,但是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一样,她就是能够预感到,魏怀恩能够听她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只是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家慈当年的病不是不治,她……半是因为心病才早逝的。” 这世上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若是到现在都要维护那根本不配为人父之人的体面而粉饰母亲的死因,她还算什么女儿? “心病?” 魏怀恩吸了一口凉气,坐直了身子看向一脸坚定的孟可舒。 “可是有什么隐情?” “有。” 孟可舒点点头,双手撑在了桌案上,鼓起勇气说出了本打算深埋于心的往事。 “民女的母亲是因为被冷落多年,彻底对民女那薄情寡义的父亲失望之后,才郁郁难平,最后病逝的。 殿下,这话说来大逆不道,民女也不是为了和孟家撇清关系才这样说。但是在民女心中,有一部分在为他们的死拍手称快。 因为父亲在升迁之后,就理所应当地把母亲的付出抛之脑后,不顾母亲用嫁妆和人情为他打点关系的情意,直接将姨娘一个接一个地抬进了家门。 民女的大哥,竟然被那些姨娘的花言巧语牵着走,为了在父亲面前得脸,竟然劝母亲忍让。 只是因为民女母亲的出身不能再给父亲任何助力,他就彻底撕破脸面,在家中不允许任何忤逆。 母亲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几乎是日日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开眼,看中了这么个伪面君子,到最后什么都落不下,甚至死了之后不过几月,姨娘就被抬成正妻……” 孟可舒说道这里攥紧了拳头,听得魏怀恩也叹了口气。 “本宫明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