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眉心衣衫半褪,气息紊乱,瞪向尚玉衡,“你是怎么进来的?” 尚玉衡从身后拥着眉心,轻吻着她小巧的耳垂,警告道:“不要说话。” “你……哦!”又一声惊呼冲口而出! “你……你混蛋!”眉心身子抖得厉害,羞愤无比。他……他居然用嘴咬那里,太过分了! “是吗?”尚玉衡微抬头,坏笑道,“其实,我还可以再混蛋一点的。” 外面有人守着,眉心不敢出声,只能任着他放肆胡来。尚玉衡却是得寸进尺,以唇齿占据她的全身,在她羞怯愤怒的目光中,肆意攻城掠地。 良久,两人才虚脱般并躺在一起。 眉心抓起尚玉衡的左手,在他手背上狠狠留下一排牙印。该死的混蛋,故意折磨她! 手背上的刺痛,令尚玉衡微微皱眉,嘴角却仍愉悦向上弯起。等眉心发泄完怒火,他侧过身,目光沉沉,哑声道:“眉儿,我真一刻都舍不得跟你分开。” 之前离开柳湖居,尚玉衡未回尚府,而是直奔凤翎卫官署。 暗夜中,尚玉衡行走在空阔而寂寥的皇城,登上京都最高的东仪门城楼。斑驳的城墙见证他与眉心第一次相拥亲吻,更见证千年来无数风吹雨打,朝代兴衰更迭。 汉时,李陵之祸,李家满门一百多口,上至七十岁老翁,下至不满周岁的孩童,全部押至城楼上,斩首示众。鲜血涂满城墙,头颅堆起一座小山,惨绝人寰! 第二天,尸体被大车拉走,鲜血用水冲去。 除却淡淡的血腥味仍存,城门依旧巍峨,街市依旧太平。 尚玉衡日日从墙下走过,心如止水。 他恪守职责,心无旁骛。 可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甘于寂寞平凡。 尚玉衡相信江临川不会对眉心如何,却不相信江临川这个人。若庆隆帝与陆家真到非到拼个鱼死网破的地步,江临川身为庆隆帝的心腹,却将嫡妹嫁入陆家,难道不怕受鱼池之祸? 江临川,此人自视太高,很享受把一切握于鼓掌之中的优越感。 换句话,这个人,野心极大。 庆隆帝性子温雅,虽无经天纬地之大气魄大胸襟,也算得上勤勉仁厚的帝王。陆太尉陆崇左已位极人臣,帝王家赋予他无上的荣耀与权力。若不觊觎那九五尊位,已无所求。 多少人暗中嘲笑陆崇左精明强悍一世,却生了个草包儿子。 尚老夫人却告诉尚玉衡,这恰是陆崇左最厉害的地方。 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锦绣世家,十里皇都,曾出过多少簪缨望族?权臣生前显赫,死后大多树倒糊散。正如尚玉衡曾对顾云庭说过的霍光,大权独揽,历经汉武帝、昭帝、宣帝三朝,官至大司马大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谓煊赫之极。然一旦身死,霍氏一族即遭到满门抄斩,女儿霍成君也被废处昭台宫,十二年后自杀。长安城中有数千家人家被牵连族灭。 现如今的陆家,怎知不是下一个霍家? 陆崇左风光一辈子,也得顾及死后自个的子孙后代。所以他养废嫡长子,几个庶子亦不成器。嫡长女入宫为后,早早诞下太子,谨言慎行,无半点错处可挑。 即使陆崇左不在了,庆隆帝也没必要对陆家赶尽杀绝。 然而帝王之权,讲求的是平衡,庆隆帝亟需足以与陆家相抗衡的势力。江家恰逢其时,一飞冲天。俨然炙手可热一代新贵。然而毫无根基的江家,如何与百年勋贵大族相抗? 陆崇左今年且五十,正值春秋鼎盛,要等着他老死,至少二十年。 江临川敏锐察觉到庆隆帝心中的焦虑,他怂恿庆隆帝搞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与其说是对陆家的挑衅,倒不如说是逼尚家在帝王与陆家之间作出选择。尚家满门忠烈,世代恪敬职守,纵使尚玉衡与陆放舟的私交再好,又如何抵得过君恩浩荡? 尚家没有选择,否则就是乱臣贼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