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也直直的看向东方宇,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救世子了,是么?东方大夫?” 东方宇微微一愣,旋即点了一个头。他站在溶溶日光之下,与红玉相对而立,逼仄的小道光线充足,东方宇与红玉的影子投在地上,一直延伸向小道的出口,很巧的是,出口之外有两条路。 一条路的尽头是一矮墙,一条路的尽头是一扇小门。一条死路,一条生路。 东方宇像是忘记了作为一名医者,纵使穷途末路也不能使用药质的准则。他凉凉的笑了,手掌抵在红玉的胳膊上,声音沉稳而有力度,“我没用过药质之血,但今日,我想一试。” 红玉腹部仍旧如翻江倒海一样难受,但她却在听了东方宇的话后,高兴的笑了。她撸起了袖子,雪白的手臂在阳光下显得瘦弱无比,似乎用力一折就能断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亮:“红玉很幸运,能遇见您与世子。今日,红玉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药质,并没有那么可悲。东方大夫,您要多少?红玉都愿意给。” 东方宇抬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带着红玉向佑康苑走去。 他的脊背挺的很直,像是要去做一件神圣庄严的事情。他的声音淳然而又飘忽。 他说:“只需一碗就够了。” 掌药房里不像外头一样酷热,红玉坐在长椅上,觉得四面八方袭来的全是凉意。她的额头因为腹痛而生出了细密的汗。 东方宇把刀与碗放在手边,却迟迟没有行动。他凝视着红玉,像是在劝说。 他说:“红玉,药质之血,用了一次,世子也许就再也戒不掉了。” 红玉咬了咬嘴唇,她懂东方宇的意思,但她别无选择。她直接把刀夺了过来,用力往手臂上割去。 纤细的手臂霎时多了一道口子,血流淌在手臂上,落入了那个瓷白色的碗里,等到血量快到碗口处时,东方宇迅速在红玉手臂上洒了一种白色的止血粉末。 “够了。”他道。“你好好休息。” 长安如今命悬一线,他不敢再多做耽搁。他拿起白碗,起身就走。 这时他的身后却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长椅倒仰,红玉面色发白,瑟瑟发抖。 东方宇没空去懊恼自己的不细心,他只能尽快的给红玉做一些紧急治疗。他的用量用法精准无误,待给红玉喂下药后,他便把红玉抱上自己的床,急忙出去给世子配药去了。 红玉醒来的时候,外头是一片漆黑。 屋里头只有几盏煤油灯,煤油灯昏黄的光线让整个药房柔和了不少。 “居然过了这么久。”得到长时间休息的红玉,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不少,她扭扭脖子,看见一抹白从屋外进来。 “你醒了。”东方宇捧上一杯水,送到红玉嘴边。 红玉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她仰起头,目光里全是关切,“世子怎么样了?” “看样子已经好些了,他不抽搐了,现在正在休息。幸亏有你。” 听到这句,红玉的心里才真正轻松了一些。 东方宇卷起她的袖子,仔细的给她那条被割破的手上药。红玉盯着自己的伤口,不自觉的把手往里缩了缩。 东方宇不明白红玉为何要这样,他以为红玉是是害臊,是觉得男女有妨。思及于此,东方宇干脆撂下药瓶,“看你气色已然大好,你嫌弃我的话,就自己上药吧。” 红玉推了推药瓶,随口说到,“不碍事的,这伤口过两日就自己好了,又不是没有过。” 说完这句,红玉就拿来个软枕靠了上去。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还在为长安的恢复而开心。 可东方宇的脸色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