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口的事情, 卢家人在卢英回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现在听到郎中这般说,如何不清楚其中缘由。卢老夫人心疼儿子,想让卢太傅请个太医来瞧瞧。 卢太傅却是苦笑。卢泽宝虽然仅吐出了一个字便被衙役阻止,可他没有说完的话也已经是够引人遐想了。 陛下让卢英监斩,本就意在敲打他们卢家。而卢英回来却又因为惊恐病倒, 一旦陛下认为是卢家有意为之,那他们卢家可就真的失了圣心了。 “先给老大灌了汤药,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到翰林院应卯。”卢太傅冷声道。 卢老夫人期期艾艾道:“这如何使得?儿子已经起不了身啊!” “爬也要爬过去。”卢太傅斥道:“被一个将死之人给吓得卧床不起,真是废物。” 卢太傅恨铁不成钢,想要斥责妻子宠爱太过,可如今长子年逾四十,其身不立,何怪其母? “老大和建安侯换亲一事已经惹了宁国公府, 而那包氏却还要陪着严家胡闹。严家是想要对付那位嫁进姜家的世子夫人,她去凑什么热闹?如今倒好,惹得陛下为了讨好大长公主,提了老大去监斩。”卢太傅想到卢英那不省事的妻子,咬牙切齿。 卢老夫人听着卢太傅这般说,对长子的疼惜全化成了对长媳的怨恨,同时对建安侯家的那位女儿更没了好感。“当初那严家长房没了之后,借着那严潇宜父母双失, 不吉为由退了亲也就是了,虽然有些欺负孤女之嫌,但也没有必要非得换了那严潇月来。前一个建安侯好歹也是在朝当值,颇受陛下重用,如今这位空有一个侯爷的名头,这样的人家与卓儿又有何益?” 听卢老夫人这般说,卢太傅也是气恼。“老大书生意气,被那严培伦说了几句好话,便自作主张。如今事已至此,当初换亲一事闹的人尽皆知,如今在要退亲,已经晚了。” 姜祁善骑射,却突然摔下马来人事不醒,京城一时间流言四起。之后大长公主便不在踏进皇宫,而姜文正也是除了京畿防卫之事以外,对其他朝政不再插手,这使得有人猜测姜祁出事的背后会不会是陛下出的手。但无论如何,宁国公府和陛下疏远,让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有机可乘。 以往他们卢家和宁国公府一直是相安无事,因为他很清楚宁国公府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二皇子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宁国公府是不能得罪的。 然而如今倒好,因为严培伦那个蠢货的自以为是,而老大也被迷障蒙了眼。想当初那姜祁看上的可是严潇月,即便现在看着他对那严潇宜也是好的,但卢家对他而言那就是有了夺妻之恨。他卢家和宁国公府从今往后不可能再相安无事。 当初他们家为何同意与严家结亲,除了那严培清身负朝职,得了陛下的信任,更是因为杨氏。二皇子想要在朝堂之上立足,身后若是没有军方的支持,那是不行的。杨氏的弟弟杨涵文武兼备,杀伐决断,是难得的帅才。如能得了他的支持,便能引来更多的年轻一辈的将领。 老大书生意气,却是看不上杨涵的弃文从武,以为靠着那只会迎风拍马的卢泽宝便能插手军中。如今鸡飞蛋打不说,更怕是已经惹了陛下注意,以后想要在寻机会,怕是难了。 第二日,卢英晕倒在案前,不等连大学士请来太医,卢英身边侍候的人便带着他回了卢家。陛下派人相询,卢太傅在谢过皇帝挂念之后,声称无碍,只道是卢英夜里受了风寒,喝两副药即可。 李淼听到内监回禀,冷笑道:“这中秋未过,卢大人竟是在夜里受了风寒?看来真得多加调养才是。既然不想让朕派太医过去,管从中……” “奴婢在。”管从中拱手上前。 “你待会儿派个人去传朕口谕,就说卢英辛苦,许他一月在府中修养,没事不要乱走。”李淼叹道。 管从中眼珠一转,唇角带笑。“奴婢遵旨。” 之后便快步出了御书房,抓过门前侍候的一个内监,使着他去了卢家。 陛下这是让卢英禁足啊?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