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人意外的是,在信的末尾还写着一行:前来交换的人,除了晋王你只身一人外,只许锦衣卫大都督东方青玄一人随行,否则,我等立马行凌迟之刑。 且不说明明叫了两个人去,还算不算是“只身一人”,单论这信函的内容,至少可以表明一点,对方很清楚地知道赵樽与楚七的关系,包括她的身份,甚至连东方青玄都算上了,怎会是“外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让赵樽微微失神的是,送信之人还附上了一只护腕。一只楚七说过,这世上独有一双的护腕——锁爱。 那是楚七戴在手上的。 锁爱的秘密,极少有人知晓。 如今对方褪下了她腕上的“锁爱”,兴许不知这东西是神器,只是为了逼赵樽非去不可。毕竟,她的随身之物,是向赵樽宣告楚七已然被控制的最有力证物。 “殿下?对方说什么了?” 夏廷德脸带忧色,看着赵樽阴晴不定的脸,低低喊了一声。可赵樽并未回答,只把手中信函递与了身侧的东方青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见东方青玄含笑接过信函,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夏廷德目光微微一闪,又偏过头去,再喊了一声。 “大都督?可是鞑子又想法子威胁了?” 他看上去一无所知,一双阴冷的眼却不时打量赵樽与东方青玄二人。可他们都未有理会他,只彼此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神色极是复杂。像是担心,可看上去又不像。除了沉默之外,还是沉默。 好半晌儿,东方青玄微微一笑,把信件交还赵樽。 “本座无情可长,怎会也被人算计上了?” 赵樽微微皱眉,知他故意讥讽,拿此事要挟,以报先前的一箭之仇。但与先前的淡然不同,“锁爱”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凉透的不仅是他的手,还有他的心。赵樽略有些沉不住气了,即便明知前方是陷阱,也不得不往里跳。 侧过眸来,他看着东方青玄,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眸。 “东方大人虽无情可长,但有利可图,也是一样。” “可即便为了利,本座也不想轻易殒命,毕竟性命最贵。” 明知他在故意拿捏自己,赵樽紧绷的心情却倏地松开。 他宁愿东方青玄用阴山这一个莫须有的藏宝来与他讨价还价,也不愿意他二话不说,仅仅因为担心阿七,就随他一起去南坡。 静静的,他默然片刻,眉梢一扬。 “本王说过,世上之物,独一阿七。” 东方青玄凤眸微眯,笑了笑,“既如此,那本座便随殿下一行好了。” 赵樽冷冷看他一眼,哼一声大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大营门口汇合。” 自始至终,二人都未理会夏廷德,更未与他交代什么。可不论是夏廷德,还是营帐里随侍的众人,都没有人听懂他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的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谁也不知道,短短几句话,二人便完成了一次交易。 一个人得到了情,宁愿不要钱。 一个人得不到情,好歹要点钱。 …… 与东方青玄约好半个时辰相见,赵樽回到大帐,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并非冲动行事的人,步步为营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帐内,北伐军同来阴山的一众校将纷纷聚于一处。陈景领着丙一等十天干侍卫,亦是严阵以待。众人听说赵樽要与东方青玄一同闯入军囤换人,均是一凛,纷纷阻止。 “殿下,这可行不得啊。您身份贵重,怎能轻易为了一个妇人涉险?”说这话的人是郑二宝。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人比他家主子爷更重要,哪怕他也担心楚七的安危,也改变不了这一观点。 “闭嘴。” 他尖着的嗓子,极是刺耳,惹得赵樽眉头一蹙,剜来一个冷眼。 “哦。” 郑二宝委屈的退下了。 众人相视半晌,副将丁瑞低低骂了起来,“夏廷德那个老匹夫,实在可恨之极,活该将他千刀万剐。殿下,属下这便去捉了他来,非得逼他交出人不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