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绳子捆得极为密集、扎实、一根根都像是勒入了肉里,稍一动弹,便刺得肌肤火辣辣的疼痛。 迟迟没听李邈说话,他声音一沉。 “邈儿,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李邈回答得很淡然。 可她话音一落,哈萨尔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僵硬着身子,微眯着的眼睛,仍在头罩里盯住她的方向。 “是你做的?” 李邈静静的,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她像是苦笑了一声。 “算是吧。”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若说算是,那便不全是。哈萨尔紧拧的眉头稍稍松开一点,清了清嗓子,在山风的呜咽里,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那你可否告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他的问题太多,回答他的却仍然只有山风。 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动弹,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哈萨尔心里焦灼不已。心浮气躁地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听见李邈回答,他不解地蹙着眉头,竖起了耳朵。 风声里,只有一种奇怪的窸窣声,像什么东西在爬动。 他平心静气地问:“邈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 李邈不答。 除了爬动的窸窣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哈萨尔朝着那个方位努力看着,想透过头上的黑罩看穿外面的情形,可外面大抵也是天黑,隔了头罩他什么也瞧不见。 “唉,你不想回答,便不答吧。”平静下来,他的声音多了一些快活,“其实你不必拴住我,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你让我不动,我就不会动,更不会跑,有你在,我哪里也不会去。” 窸窣声越来越近,李邈还是没有回答他。 哈萨尔叹口气,“邈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 窸窣声更近了一些,仿佛停在了他的脚下。 他看不见,却可以感受,那窸窣声源正是李邈。 他又是一声苦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一样没有听到回答。 他无奈了,“你掳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李邈始终没有回答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头发松散着,被山风刮得胡乱飞舞,她的身子是匍匐着的,像是也不方便行动,只能靠两个手肘的力量,一点一点撑着地面往前爬行,也一直在缓慢地朝他移动,朝他靠近。 终于,她慢慢用肘撑着地贴着岩石站了起来。 看着被完全束缚在岩石上的男人,她拧着眉头,低声道:“我的手脚也被捆住了,但是可以移动……我先帮你拿开头罩。” 她也被捆住了? 哈萨尔想到自己错怪了她,脊背上不免汗湿。 可若不是李邈干的,那人又怎会有李邈的亲笔手书?而且,先前李邈又怎会说“不全是”?哈萨尔的脑子极是好使,从先前短暂的疑惑与兴奋感里抽离出来,他立马辨清了问题的本质。 这普天之下,能让李邈心甘情愿帮着摆布他的人,除了楚七,再无他人了。想到那一张口口声声喊表姐夫的甜美面孔,再感受一下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五花大绑,他不免苦笑一声。 “是楚七做的?为了赵樽?”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