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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节


人后,王七不认识,他问:“你是何人?”

    王光:“这是王珍,七叔爷恐怕不记得,我只说他爷爷您就想起来了,他是远大爷的长孙。”

    王七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王远,也就是王珍的爷爷,跟王七是一辈的人。

    他们这一辈里,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多了。王光的祖父就早逝,一代一百多号人,活到现在的一只手就数过来了。

    王七跟其余的堂兄弟比,有一事不足:他没有活到成年的儿子。

    叫王七每次想起夜里都睡不着。

    他喝斥道:“退回去!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王珍没有退,仍站在那里:“七叔祖,依我之见,族长不能辞!”他坚定地说:“大公子选族长为师,非是敬,乃是畏!”

    在座的人就是一静。

    王珍继续说:“我王氏一家只是送上去一个女儿是不够的,大公子看似事事听从王家安排,难道他就不知道王家的争权夺力之心吗?我看未必!族长在大公子身边,说是师,其实是质。我王家如果非要让族长退出来,那大公子必定不会再信我王氏!”

    这话说出来,王珍就知道他得罪定了族长。

    可他想起族长派人从他家里抢走马三的事,心中的怒火就层层上涌。

    别人看族长成了大公子的先生,都以为这是荣耀。可他们没看到底下的凶险。

    哪怕是好处,吞得太急太快也是会噎着的。

    王珍的话说完之后,底下一时没人开口。众人交换着眼神,半信半疑。

    这话虽然听着有道理,可说出来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无形中,这话就显得没那么可信了。

    独王光深深叹了口气。

    王七的心也沉沉的坠了下去。

    ——这也是他的想法。

    大公子是想拿捏王家,才请王光当他的先生。如果王氏族长真的当了大公子的先生,那王家就真成了大公子麾下的一支兵了,只能听他的号令,指哪打哪。

    王七一直就嫌王光年纪不到,不懂事,才事事压制他。庆王大公子带着圣旨而来,他更不放心把这事关王氏存亡的大事交给王光,怕他目光短浅,把王家带进死路。

    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王光推辞当大公子的先生,不料被王珍当面说破。如果王光之后真推辞了,那今日之言谁能保证不会泄漏出去?一旦被大公子知道,王家才真是倾族之祸。

    王七看了一眼王光,让族人都走了。等没有了别人,王七问:“阿光,你怎么想?大公子那日来时,可有暗示?”王光摇头:“没有。大公子以礼相待,做足了礼数。是我推辞不成,才只能先拖一拖。”所以他现在还在家里,没到大公子身边去。

    王七沉吟片刻,说:“阿光,你是族长,你不能到大公子身边去。”

    王光目露悲光,默默点头:“我知道。”

    王七叹气,拍一拍王光的肩:“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日,王光就去世了。

    王显和王可被家人叫回去时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当他们看到王光的遗体时,两个人都瘫倒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王七没有来,只让家人送信说不忍见小辈的丧事。

    王光下葬后,王显和王可就都向云重请辞了,他们要守父孝。

    王珍在家中听说了王光的丧信,顿时明白是他那句话惹得祸!如果不是他当众叫破,族长可以用另一种更好看的方式退下来。他说破后,族长只能以死来拖住王家的脚步,不让大公子挟住王家,得到河谷。

    他在家中痛悔不已。可惜一切都晚了。

    云重在家中大骂,可王家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善之意,王光虽然年轻,但辈份高,一时之间请辞守孝之人多不胜数。

    云重本就没多少耐性,好不容易做成的套子竟然松了,他骂道:“既然如此,我就自己来!”

    他开始派兵登门索钱。

    叫云重意外的是,这钱,竟然要得相当容易!

    他只是让人把各家一围,钱很快就送上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等云重把钱都收上来后,看着满营的钱箱,他不觉得高兴,反而感到不安。

    “河谷竟然如此富庶?”他问左右,“你们觉得呢?”

    左右中有一人出列道,“将军不知,河谷粮在外面一斗能卖一百多钱呢!河谷人可不缺钱!”

    云重听了都不敢相信!

    “一斗百钱?”平时一斗粮最多三、四十钱,河谷粮翻了三倍不止。

    他命人去外面打探,结果竟然是真的。

    据说是因为最近几年大梁连遭战祸,各城都缺粮,所以粮价升高。至于为什么河谷粮价在外面涨得这么高……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管怎么说,河谷粮在外面卖的话,比别处的粮要高两三倍,这个是真的。

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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