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每日只与皮万饮酒作乐,看他自困自苦,自醉自残,难脱已身,实在是很有意思。 但当大浪来袭时,谁都没办法逃脱。 一日,临安士子们正在文会上酒酣耳热之际,外面来的两个士子提起了一桩故事,也是他们在来临安的途中听商人们说的。 临安是一座大城,世居临安的人自高自大,很少到外面去,也看不起外地的士子。 别处小城的士子都想到临安来。能挤进临安皮家的文会,足够他们回家去吹嘘一番了。 不过这些人来了文会也轮不到他们发言。 现在见他们其中有人开口说话,其余临安人都不由得坐正身,嘻笑着催促他们快快道来,当成酒后的乐子来看,还有人叫下人取水来,泼水洗脸,好清醒清醒,“尝闻新事”。 被众人聚焦的两个外地人不免有些紧张,清一清喉咙,捏着嗓子学临安腔道:“那商人是从南边过来的,说是凤凰台的安乐公主听说江北这里到处在抓丁,怒斥北人呢。” 席上众人都嘻笑起来。 风迎燕很快被人推了出来,众人问他“当真是安乐公主之言吗?” 席上的人都听说过风迎燕与安乐公主的逸事,此时就拿他来取笑。 风迎燕正色道:“必不是公主之言。” 他的话当然比两个外人的话更可信。 众人转头去取笑那两人,还要赶他们出去。 两人更添惊惶,言之凿凿,誓都发出来了。 当天的文会结束后,这桩趣事就流传出去了。 第二天,皮万酒醒后问风迎燕会不会安乐公主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安乐公主固然是一个女流,但她在大梁皇帝变成傻子以后,仍固守凤凰台,已经在天下赢得了一些好名声,现在人们再提起安乐公主,早就不见嘲笑,反而赞她有大义了。 她如果真的指着江北各家开骂,对江北各家来说不能算是好消息,更不应该置之不理。 毕竟江北各家根本没有皇帝的圣旨就征兵,从为臣之道上来说,是江北各家理亏。 皮万很害怕平洲之事重演。平洲毛家不就是被人这么给毁了吗? 风迎燕道:“依我对公主的了解,大怒而斥是不会的,公主心软得很。” 皮万从风迎燕口中听过许多安乐公主的故事,觉得以一个女人来说,安乐公主虽然已经算是禀性坚强,但也只是女人而已。 这样的女人,对着江北各家开骂,确实不太可能。 他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但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那两个被赶出文会的人气愤不过,开始在临安城别家的文会上一再述说此事。渐渐的,其他城也有相似的传言流出。 还没等各家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凤凰台的使者千里迢迢的来了,递上了安乐公主给各城的《祈民告》。 皮万很快就在家中见到了这卷告示,细细读完后,他喃喃道:“这、这可怎么办!” 安乐公主没有骂,她哭了。 《祈民告》中,安乐公主泪落如雨,声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 百姓这么惨,她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相代。 世家这么强横,她束手无策,只能再三顿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