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巨响,烈焰硝烟夹杂着无数碎石砖瓦冲天而起!一声方歇,一声又起,不过顷刻,整个铸造坊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徐冉等人顺利逃出,连夜出城。而魏狄也趁乱逃出,虽无可避免地被熏了一脸黑,却并无大碍,赶在惊动官府之前策马而去。 徐冉信守承诺,命属下先带兵器走,独自一人在城郊等候魏狄。待见到他一脸灰黑仓促赶到时,眉梢一挑,笑道:“魏大人这是打哪个煤窝来的呢?” “再不走人就追来了。”魏狄冲她翻了个白眼,一夹马腹,扬鞭驰出。徐冉轻笑一声,随后赶上,很快赶上了前头运货的燕云寨众。 一行人押着满当当的兵器,取道直往西南而去。 *** 魏狄徐冉这边忙着打劫,薛铖和溯辞就要轻松许多。 赏过梵城的日落,二人不徐不疾策马南下,路遇美景古迹必有停留。 这日,薛铖带溯辞看过舍利塔,共乘一骑,在山野间信马由缰。溯辞靠在他怀里,嚼着从西境带来的奶酥,不免问及魏狄那边的情况。 薛铖并不担心,只道:“这矿藏和私铸之事恐怕至少历时半年多,一直未被人发觉、也从未出过岔子,矿上的守备并不严,铸造坊恐怕也不是铁桶一个。魏狄加上徐冉,还有燕云寨的精锐,应该不会有事。” “矿上的事一时半刻不会暴露,但铸造坊一旦出事,幕后之人很快就会得到风声,只怕会随之出手。”溯辞道:“若真下狠手,该怎么办?” “无妨。铁矿地处偏僻,徐冉挖够了会直接炸矿,一旦炸平后想再重启,没有数月时间绝对不成。况且铸造坊那边的动静一旦大了,很难瞒住朝廷各方耳目,即便压下了,宁王投鼠忌器短期内不会妄动。”薛铖道:“只要魏狄和徐冉顺利入了西南,到了她的地界,谁还能拦得住?” 薛铖把目光投向远处,低声道:“至于逃命……徐冉好歹是个土匪头子,这种事,她只怕比魏狄更擅长。咱们一路去西南,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上。” 溯辞拈了块奶酥喂他,问:“他们必然改装易容,你说若真遇上了,能不能认出他们来?” “徐冉不敢说,魏狄嘛……”薛铖含下奶酥,笑道:“他很好认的。” “怎么认?”溯辞满眼好奇。 “魏狄走路爱垫脚尖,就算刻意压制,不出十步就会露馅。不过幅度不大,平日不仔细看也很难看出来的。” “居然还有这种习惯。”溯辞噗嗤一声笑了,又问薛铖:“将军呢?会不会也有这种小习惯?” “我?”薛铖微微挑眉,片刻后低笑道:“那得夫人自己来发现了。”言罢一扬马鞭,带着溯辞在山野小道上疾驰而去。 *** 诚如溯辞所言,魏狄徐冉一行出梧州入蜀州,改换了不计其数的行头。从世家车队到贩夫走卒,甚至连出丧和迎亲都试过。徐冉甚至还编排了种种情节,以防路遇不测,可惜一直没用上,惹得她唉声叹气好几天。 魏狄瞧着她蔫蔫的面色,不免小声嘀咕:“戏真多。” 徐冉顿时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铸造坊之事在苍城引起轩然大波,宁王很快得知此事,不得不派人上下打点隐瞒铸造坊的存在,同时派出杀手寻迹追杀,甚至不惜买通江湖势力多面追剿。 徐冉此人在道上颇有名头,加上西南几个不对付的匪寨头目都知道她在寻铁矿寻兵器,诸事一对,很容易猜到她的头上。宁王势力或许难知其中关节,但江湖杀手却很容易锁定那几个可能性最高的目标。 是以梧州尚还安稳,但从蜀州南下涿州的路上却早有人布线埋伏。 一行人在蜀州阳城暴露了踪迹。 拦下他们的是飞鹰堂的人,堂主陈广与徐冉打过交道,对她的行事作风十分熟悉,当徐冉带人从小路翻山而过时,便看见陈广拦在路中央,抱着刀对她笑:“徐大当家,真巧啊。” 徐冉不动声色地皱皱眉,随后笑道:“哟,这不是陈堂主么,怎么有闲情来这山野散心了?” “徐大当家不也是么。”陈广笑答,身后立着十来个打手,没有丝毫要让道的意思。 “哪里,我这是做苦力来着。”徐冉抱拳道:“我还着急赶路,改日再请陈堂主来寨里喝一坛好酒。” “赶路也不差这两句话的时间。”陈广扫了扫她身后数辆马车,慢悠悠地说:“徐大当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