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还是真实?纪止云分不清。 可如此真实的梦境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甚至连细节,那些桃花的触感,都能感受到。 纪止云想把它当成真的,否则怎么解释得通? 望着年幼的楚宴,他还在那边亲昵而伤感的抱着他娘的墓碑,说着想他娘的话。 这是他年幼时的场景,这是他认下燕离的第二天! 他在和燕离说说笑笑的时候,楚宴是赴了约的! 纪止云忽然痛到极致,仿佛千万只毒虫在啃咬着他的心,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将他的感情视若无睹,让他代替燕离去死,还在他身上鞭打出相同的痕迹? 那杯毒酒…… 纪止云嘴唇颤抖了起来,想要走过去将楚宴抱住:“霖儿……” 可画面一转,又来到了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楚宴被他下令打伤,自己眼睁睁看着他跌倒在雪里,爬也爬不起来。 “送他回房吧。” “可要找医师来医治?” 纪止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露出残忍的微笑:“治了,不就白打了吗?” 下人不敢多言,连忙把快要昏迷的楚宴送了回去。 纪止云想要痛骂自己,为何如此狠心?可他就像一个旁观者,身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而这个梦,只是再现当时的场景罢了。 他回到了书房,看着自己幼年画的那幅画,只是一片纷飞的桃花林,上面没有一个人的痕迹。 纪止云记得,那天晚上他看着这幅画良久,根本没有管楚宴的事。 纪止云青筋凸起,想要去看看楚宴,可身体完全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没过多久,一个丫环急急忙忙的来禀告:“大人不好了,公子发烧了!” “烧了来喊我作甚?” “大人不准喊医师……这样下去,公子会死的!” 纪止云的心痛到撕裂,那一日他是怎么说的,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去跟他说,他撑不过去,家中老仆的性命,也会陪他一起去死。 楚宴的父亲在他救下他之前就死了,只剩下那位从小照顾着他长大的老仆。 自己不让治,一心想让他……代替燕离。 纪止云紧咬着牙关,不想再说一遍那种话。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身体了,纪止云悲喜交加,连忙和丫环一起去了楚宴的屋子。 一推开门,满是血腥味传来。 原来他竟伤得这么重? 纪止云连忙走到楚宴身边,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楚宴恍惚之间睁开了眼:“先生?你来看我了?” 他烧得厉害,脑子也糊涂了:“不对,先生怎会来看我……他要让我死。先生看我的眼神是冷的,半点情意也没有,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纪止云喉咙哽住,像是压了千斤的重物,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这个寒夜,外面都是风雪,他竟是这样过的么? 这个梦说到底和现实不大一样,那个时候的他,让丫环这样对楚宴说,是不是把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楚宴推入了深渊? “我好疼,浑身都在疼,可是不及心里的疼。” “早知是这样,我就不该飞蛾扑火,就不该放不下……” “这次不是我没去找他,是他不要我了。” “明明欠了我的,明明那一日是我,他把我弄丢了。” 纪止云忽而惊醒,在床上冷汗直流。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纪止云只觉荒诞,却又不敢轻易的放下梦里的一切。 要想求证,唯有一个办法。当日伺候楚宴的丫环这一次跟他一起来了,纪止云披上了外衣,连忙将她唤来。 他的黑眸如寒星,气压极低的望向了那个丫环:“当初你伺候公子的时候,那一日他被打伤的晚上,可有说什么?” 丫环瑟瑟发抖:“奴婢按照大人的吩咐,在公子面前说了那句话。公子惨笑了一声,说自己一定会撑下去,不会让家中老仆枉死。” 纪止云心里一通,几乎能想象到楚宴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还有吗?” 丫环赶紧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吐了出来:“下半夜的时候,公子说起了胡话。奴是真的害怕公子撑不下去,就用了家乡的老办法,拿烈酒擦拭公子身体,希望公子能够撑过去。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