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撤了蔺文荆的职位,不知想让谁继任?三卿之一不可空缺太长时间。” 楚宴早准备好了,他指了一个:“就他吧。” 然而这个动作,在周围人看来极其随意,就像是过家家似的。再说楚宴指的人,好像也并非世家之人,他们又怎会服气? 三卿之一的位子有多么诱人,他们个个都铆足了劲儿,没想到竟被楚宴随随便便给指了一个。 “大王,三卿须得才德过人的人来担任,怎可随意指派,不可啊!” “是啊大王,如此轻率怕被天下人嗤笑。” 楚宴就等着这个时候呢,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朝下面走去:“你们在怀疑之前,可知此人是谁?” “……这,臣似乎并未见过他。” 楚宴的脸色微沉,说了这么多,这下子才进入了正题:“此人名叫潘峰,父王还在世的时候,他一个小小都伯,却能率领手下士兵抵抗燕军,凭借易守难攻之地势,率领百姓和士兵足足抵抗了一天一夜。” 潘峰一提及那些往事,眼眶都红了一圈:“臣好不容易从燕军所占之地逃回齐国都城,宁在此地死,也决不在那处活。” 楚宴眯起眼:“他才回都城没多久,是直接晕倒在齐国的街上,还是李大人带他来见了寡人。现在到你们的嘴里,竟然说寡人是随意指派?” 这些话给他们的震动极深,方才以为抓住了楚宴的失误频频质问楚宴的人,也不敢在说话了。 他们个个面如菜色,不敢再对楚宴做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楚宴冷静的扫视了一眼,就凭他们一个二个如狼似虎的想要三卿的位置,完全忘记了周围的样子,打嘴炮他们焉能打得过他? 现在胆敢要说个不字,就要承担其他人的白眼。 这可是用性命保卫齐国疆土的人。 “寡人虽是个无才能的君王,但对待此等将士,均是有所不忍。齐国总共死了二十万人士兵,其中还不加被牵连的百姓。若非他们,死得只怕更多。” 潘峰偏又是个感性的人,一提到这件事情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 看着这络腮胡的七尺大汉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惨,楚宴脸上的悲怆差点没能崩住。 他说的是事实,但齐国重文轻武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事了,几乎没有上位者说过这等话,所以一听这些,潘峰就哭了。 难怪最近军中总是在传大王有多么多么好,体恤将士,爱民如子。 潘峰起初是不信的,人人都知道大王性格懦弱。 谁知今日在朝堂上,他着实的看到了这一点。 更何况,大王还为了他们怼了这些文官。 也算是帮他们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 楚宴轻咳了一声,一步步朝潘峰走了过去,他收买人心不假,但说的话确实实话:“潘峰,这是朝堂之上,莫要哭了,让他人看了笑话。” 潘峰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朝楚宴行了个拱手礼:“多谢大王。” “三日后,你便继职吧。” 说完这些,早朝就该下了。 楚宴很快就回去了,齐询和李传良看着今天这一幕,眼底纷纷都露出了欣赏。平日大王上早朝就是个摆设,甚至许多时候是不上早朝的。 今日大王不光发了言,还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且看其他大人的反应,他们只觉得楚宴的话犹如软刀子,深深的刺进了心里。但完全不疼,而是有一种酸酸涨涨的滋味。 让人想哭。 许多人都觉得齐国完了,现在朝堂上弥漫着一股消极,许多有才能的官员不再发话,因为他们看得清楚。在朝堂上说得最激烈的,反倒是争夺利益的那些人。 今日楚宴闹的这一出,却让他们反思了起来。 久了以后,等齐国的史官回头看这一段,才发现齐国是从那个时候就悄然发生了改变。 — 楚宴受伤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人知晓,其中李传良和齐询就是其中两个。 李传良第二天来拜访的时候,还一阵唏嘘:“在钟楼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大王为何对蔺大人下这样重的惩罚?” 楚宴的身上都包着白布,虽然只是受了点儿轻伤。 因为燕擎下令让狄海来道歉的事,这次楚宴受伤之后,和之前受伤就完全不同了。 每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楚宴回绝了好几个,却暗自把这些人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趋炎附势,他此时正缺这种棋子。 听了李传良还在叫蔺文荆‘蔺大人’三个字,楚宴顿感不悦:“蔺文荆现在不过一平民耳,非三卿之一,还是莫要叫他蔺大人了。” 李传良深知自己多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大王,蔺家手里握着一部分兵权,又是百年世家,这么快处置了蔺文荆,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