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觉得‘月明当空处处辉,朗然照耀破昏迷’这句怎样?” “太朦胧了!有没有更直接的?”我塞过去一张银票。 “那‘自是有缘相会合,管交儿女共团圆’这句可好?” “在下性子急,不想等太长的时间!”又塞了一张过去。 “‘凭媒说合成心蒂,雨水相偕后代昌’怎样?这是上上之签了!” “如此甚好!就这句!请师太帮在下书个解签之文!” 当药殷从后殿出来的时候,我正从比丘尼的手中接过一红纸金字的签文。 “谢师太指点迷津!”我双手接过,由衷地对她表示感谢。 她合什还礼,倒没多说什么了。 “求到签了?是怎么样的签文?”药殷清喉悠扬,温柔细语。 我把签文递给药殷,笑嘻嘻地说道:“师太说,这是姻缘的上上签!” 药殷接过,看了许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之后竟是默然无语,将它又递还给我。他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对劲,可他的表情掩藏在了纱帽之下,我无法读到。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我心下疑惑,扯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叔,我们出来一整日了,再不回去,师父要着急了!”药殷任由我抓住他的袖子,语调竟是平静无澜。 有问题!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他发现签文有假了吗?我努力思索着。药殷突然默默转身,一个人走了出去。 我怒,亏我花了四百两白银买来的纸,一点用都没!恨恨地将那签文纸扔到地上,还顺便踏了几脚泄愤,然后冲进人流,追上药殷。 之后,不管我怎么逗药殷说话,他都不肯开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没了逛庙会的心情,跟着药殷回到晌午用膳的那个酒楼。那四个女子都尽职地守在轿边,她们看到我跟药殷归来,也没说什么,行完礼就请我上轿。 一路无语,回到门派。我一直想找机会跟药殷讲话,但是他回门派后居然就躲回了房间。连我的药,都是让近身弟子送过来的。一直到弟子催促我就寝的时候,药殷都没再露面。 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咎——过于心急,进展太快,尚未“水到渠成”……我决定了,明天开始,我就学写“时艺”文。我一天给他来个百十篇,如果不能用才情感动他,就用纸墨砸死他!此乃“情书轰炸法”! ☆、18峰回路转柳暗花明1 卯时不到,我就起身了,迷迷糊糊地任由弟子伺候我洗漱更衣,只是在她们为我梳繁琐的发髻的时候,出声提醒她们,将我的六根金簪全部固定上去。 “金玉节”过后的这半月,似乎风平浪静。药光顾忌紫罗兰,停下了催蛊之事,我因此少喝了不少虎狼之药。药殷对我,表面上态度如常,但是一直不给我与他独处的机会,连给我喂药的时候,也特意在屋内留下几名弟子。 我的“时艺”文还在进行中,为了写出工整的对仗格式,流畅的起转承束,还不得不去研究这个时空的历史纪事、典制掌故、神话传说……就遗憾这个国家是举荐制而非科举制,不然照我这种学习的干劲,寒窗苦读一年,就能包袱款款地下山参加院试及乡试了。 真是生不逢时、时不予我、我心幽幽啊——这是我吃饱撑着之后,发出的感叹,说此话之时,我正撅着屁股,蹲坐在外院大门边的石槛上,手里紧紧提溜着一个三层式的如意纹漆食盒,毫无形象可言。 如果说,这几日看似一切美好,那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 “玄长老,今日的精神不错啊!”一个黑衣女子忽地出现在我跟前,落地无声。 “托福托福!”这女子就是我现在要等的人了。 “玄长老,请吧!”她如往常一般,状似为我引路,但是始终走在我身后半步,不曾逾矩。 当我们走到“丹枫白露”的时候,天方才大亮,紫罗兰已在书房等我了。 书房内立着一个泼墨山水屏风,薄如蝉翼,只做避嫌之用,丝毫不影响我的视线。紫罗兰靠卧在兰桡黑木榻下,束着追云髻,仍是一张“粉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