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靠窗的榻上,很是正色的对姚娡道:“大太太在咱们面前挑泼,其目的不外乎要咱们出头去闹得焦氏没脸,她好捡漏在人前做好人,既讨好了老太太又让焦氏对她心存感激,这一惯是大太太的手法,才管家就知道有人扣了咱们的份例,这是想对咱们卖个好呢,好歹要出点利让咱们上钩不是,姐姐若连这点也看不透,往后只怕还有得气受。” 姚娡虽说成熟了不少,但这脾性却没见长,每每被姚府来人受一番气,姚姒今儿索性把这话挑明了,道:“姐姐,咱们志不在回姚家,今后你我自有去处,我安排姐姐学管账理家,无非是希望姐姐将来能在内宅独当一面,事事不依赖旁人。”她见姚娡有些动容,便叹了口气,“咱们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的委曲和不甘,何不只把那对自己好的有用的装满了,自己有了本事,便能心安的活着,这才是往后姐姐该想该做的。” 姚娡听得很是动容,好半晌才哽咽道:“这些道理姐姐从前不明白,总觉得姚家欠娘的,也欠了咱们的,咱们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凭什么苛待咱们,你我姐妹这些年有爹等于没爹,我是气,更是不甘。如今听了你这一番话,往后我再不会为着那边的任何人动气,姒姐儿,枉姐姐痴长你几岁,却没你看得透。” 俩姐妹平素各忙各的,虽说相依为命,但似这般的交心说话,已是许久不曾,姚姒有心不叫姚娡长歪了去,只把那些上进励志的话来磨她,又把上一世她听到的一些内宅事例说给她听。 有了这一遭,当姚府再使人来见她姐妹俩,说是焦氏要去广州府,临走之前要来见见她们,姚娡对着那自称是焦氏身边的柳妈妈很是客气,从容淡定的与柳妈妈周旋了一番,外人看来到很是得体。 焦氏十二进的姚家门,十五回门,十六便开始打点行装,待收拾了三四日,嫁妆都没拆开,便又打包全部运到广州府去。待到五月二十那日,焦氏一大早的就让人先行来琉璃寺打点,等到中午时分,连她带丫头婆子一行足有十几二十来人,先给寺里各处添了香油钱,又拜了菩萨,这才来到姚姒她们住的小院子。 姚姒打眼一瞧,焦氏倒是识趣,只带了柳妈妈和另外四个俏丽的丫鬟进屋来,其它人都候在屋外。 姚娡领着姚姒及一众丫鬟迎了焦氏进堂屋,焦氏脸上含着笑,带了几分羞怯,她的年纪只不过比姚娡大两三岁,名份上却是姚娡的继母,三人见面自然少不了尴尬。 焦氏被迎进屋,兰嬷嬷带了四个丫头忙着上茶,姚娡带着姚姒当作一屋子的丫头婆子的面,便给焦氏福身请安,嘴里喊了声:“给太太请安!” 焦氏忙虚扶了一把,口中忙道:“往后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么多礼,快快坐下,咱们说会子话。” 姚娡便拉着姚姒在焦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主位上却是空着。 姚姒得空打量了一眼焦氏,只见她今日里穿了件真红绣花缎面的长身禙子,挽着元宝髻,头上遍插珠钗,下面是黛色的马面裙,裙摆摇曳时却只看到那双高低鞋的鞋跟,光是身姿瞧着就曼妙动人,十七八岁正是琦年花貌的年纪,她本就生得不俗,一张芙蓉面特地描眉点唇,又恰到好处的含了几分新妇的娇羞,真真是明艳万芳,只是她那双眼似蒙着屋雾般叫人瞧不大真切。 许是见人打量她,焦氏朝姚姒笑了一下,便道:“你是姒姐儿吧,才一阵子不见,就长高了许多,瞧着倒不像之前一团孩子气”见姚姒只含了浅浅的笑,焦氏便朝姚娡道:“那会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就数娡姐儿最是安静,如今看来,娡姐儿却越发出落得水灵了。” “太太夸赞了!”姚娡惜言如金,末了就叫焦氏用茶。 焦氏从善如流,果真端起茶盏挽了一口便放下,便又问她们在寺里可还习惯等,言语温柔含量着恰当的关切,姚娡只干巴巴的回了句“一切都好,多谢太太关心。” 姚娡这样的冷淡,听在焦氏耳中自有别意,她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子,却很快就隐去,她却装作抚衣袖的时候,朝她身边的柳妈妈看了一眼。 焦氏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姚姒的眼晴,她本就对焦氏有防心,再加上焦氏今儿来寺里这么大的动静,她倒是有些猜测。看来,接下来柳妈妈要上场了。 屋里一时静下来,柳妈妈便站出来,朝门口一个手拿托盘的丫头招手,那丫头便走到焦氏跟前,柳妈妈便朝姚娡笑道:“来之前,老太太拉着太太交待了好些话,虽然太太大不了你们多少,但如今太太既已进门,母女名份已定,老太太的意思是,咱们姚家诗礼传家,自然礼不可废,两位姑娘这就来与太太见礼罢。” 柳妈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