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有个村子,离青都县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是天色已晚,城门早该关闭,再往青都去有些麻烦,瑞王一行人索性在村子里住下。 小老汉们就住在这个村子。赵幼苓去见了老汉们口中说的那个从县衙里被打出来的,老张头的孙子。 十来岁的少年郎,被打得鼻青脸肿,胳膊腿都被包扎了起来,连吃口粥,还需要家里爹娘照顾。尽管如此,问起堤坝的事,他还是笃定地说真的看到了裂缝。 蛛网这么大。 少年郎如是说。 清晨,村子还被大片浓雾包裹的时候,赵幼苓已经与瑞王一行人,站在了山脚下。 “今天雾大,王爷上山的时候可要当心一些。”小老汉们抬头看看山,提醒道。 瑞王颔首。山间雾气重,一不留神就可能迷了路,一行人你跟我我跟你,谁也不敢神游,深怕走丢。 还是昨天那个位置,水流丝毫不比昨日傍晚看着小。瑞王与赵幼苓先后走上堤坝,望着两段高涨的水位,一时沉默无声。 身后,几个仆从正向四面看着,手放在腰侧的佩刀上,保持警戒。 “还是看不出问题。”瑞王道。 赵幼苓蹲下.身。 堤坝面上并无裂缝,可老张头的孙子说得笃定,指天发誓亲眼看到堤坝有裂缝不假。 她信那个少年郎,从看到瓜子金开始,她就觉得那个陈荣一定哪里有问题。 赵幼苓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堤坝边,一丛从堤坝里长出来的杂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再蹲下,扯住杂草往外拔了两下,竟觉得底下似乎有些松动。 “怎么了?”瑞王走下堤坝,见状询问。 赵幼苓不答,只凑近了,伸手往堤坝上扒拉两下,稍一用力,一小块表面就被卸了下来,露出里面成团的干枯杂草。 有水,从草团的缝隙间往外涌。 “这……这里头……”小老汉们目瞪口呆。 赵幼苓刚要抓一团枯草出来,却听见一串脚步声从后头传来。她抬眼望下看去,沿着河道,有一群人影正朝这边跑来。 瑞王蹙眉:“他们……” 赵幼苓鼻子一动,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跑!” 林间的风带来下首淡淡的血腥味。 猎户不会这时候上山狩猎,雾都没散,连人影都瞧不见,能找到什么猎物。这血腥味,分明是伤了人。 瑞王出行,身边只带了几个仆从,虽也会武艺,能护得瑞王周全,可现在是在山里,除了瑞王还有赵幼苓,还有几个老汉,他们几人再厉害,也不能护住这么多人。 赵幼苓一声“跑”,一行人顿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难道是杀手?”一个仆从道。 “看样子不像。”另一人答,抽空回了下头,见赵幼苓跟得上,便问道,“郡主可看出了什么?” 赵幼苓咬牙:“是昨晚在山里遇见的,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 这座山,平日里走动的百姓并不多。山路被踩出来,又很快就长满了杂草。 他们跑得匆忙,听着身后不时传来的叫喊声,连路也顾不上了,跑进了一片比人还高的杂草丛中。 后面是个小山坡,不是很陡,山坡下有溪水,水流湍急,应该也是一条支流。他们躲在草丛中,脚步声凌乱地从前面跑过,尽管有虫子跳到脸上,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做一个多余的动作,生怕引人注意。 “人呢?”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