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之汶的食量这几年因为应酬增多在逐渐减少。 有没有坦诚的事情横亘在彼此之间,这顿饭更吃得她有些累。 流沙当前,有些话没办法说。 一直到边疆去结账,结果无功而返,他才笑出来问她:“说好我请你,什么时候买的单?” 霍之汶理了下流沙的外套,没有遮掩:“刚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你还真是——”边疆思索了下词汇库,最后换了一种说法,“让我有种磅了款爷的感觉”。 霍之汶不躲不藏,笑着说:“这称呼也不错。上次没有问你,退役后回来在做什么?” 边疆张了张嘴:“和我爸相看两相厌,弄了块儿地,开始养花种菜。” 他提起边城,霍之汶刚舒缓的神色又有些紧。 “搞生态种植?”霍之汶不太能想象边疆进入那个行业,“之前听说陆家老大陆屿江在做这个。你喜欢?” 边疆笑:“喜欢。种几亩地,盖个自己喜欢的样式的房,看着满山的鸡鸭鱼,有种占山为王只欠招压寨夫人的感觉。” 他说得连流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霍之汶习惯了他说话的风格:“那你房子盖得大一点,最好能装下三宫六院。” “你喜欢,就好好做。” “能当个好兵,肯定也能做好别的。有需要用到的资源,随时找我。” 她这几句话,边疆莫名听出了愧疚的味道。 这女人,还真是让人……心软。 “我真有用得到的东西,就怕你不舍得给。”边疆正儿八经地接了她这一句,而后又笑笑翻篇,“到时候再说,现在还不需要。一穷二白都能搞,何况我有很多私房钱。” 他话落还冲她们母女挤眼。 **** 离开的时候,霍之汶抱着流沙。 边疆想接过,看她做得轻松熟练,又没有插手。 还没下楼,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地寻声看过去。 只见廊道尽头出现一男一女纠缠的身影。 男人冷漠地甩,女人热切地缠。 这两个人的轮廓都有些熟悉。 看过数眼之后,霍之汶下意识地伸出手遮住流沙的眼睛。 边疆最先认出来的,是其中的女人。 怎么会认不出,那是边城窝了数年的女人——杜合欢。 前些天被边城拿玻璃被砸过的额角还有些疼。 认出那个女人的那刻,边疆的脸上只剩难堪。 而霍之汶最先认出的,是此前告诉她,曾经被前任踹过的晏阳初。 他说前任另寻富贵,有悖道德插足别人家庭,这个前任——就是杜合欢? 这世界,真是小。 ***** 席宴清离开幼儿园之后,往truth走。 truth的事务近几日他虽然放手,但是家里太过空旷,夜里他开始留宿truth的办公室,清晨再离开。 今日无雨,天色有些昏暗。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眼前的景物一度有些恍惚。 最近几日一直看得清清楚楚,让他忘了脑中的淤血还未散尽,视力还有反复的可能。 他即刻靠边停下车,锁死车门。 不去冒险继续行驶。 现在的他无比惜命,不会愿意自己有任何闪失。 这几日情绪波动很大,适才对边疆说得那番话,可能有些卑鄙。 现在回想,觉得刚刚的那个自己有些像十几岁时,还会争风吃醋的那个少年。 举动难免有些幼稚,可竟然能从中感觉到乐趣。 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昏花下去。 他闭上眼睛,在脑中传来的刺痛下,忍不住蹙起眉。 药在车里有,可他厌恶那些苦涩的味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