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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隔着听筒,她也说起了谎:“睡了,很安稳。”

    想起接电话前,屏幕上亮起的这个号码前所未有的陌生,她随口一问:“你在哪里?”

    “看夜景。”

    “整个n市都在下雨。”霍之汶试图提醒他,声音有些无奈。

    换做男人做宠溺的说出来,都不会有什么违和感,有些许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在里面。

    他妥协:“那就当看雨。”

    霍之汶原本走向安检口的步伐停了下来,向着候机大厅的边门走过去。

    她没有说话,席宴清那端也是安静的。

    终于她走到候机大厅边缘,看了眼室外这同一片天色:“从我这里看过去,并不好看。”

    席宴清好像笑了下,笑得咳嗽了一声,声音显得更为含糊:“你说得对。”

    很奇怪竟能这样平和的寒暄:“手机发布会都准备就绪了?”

    是。

    可她在这样的时刻做了不负责任的决定。

    且做了再未有过动摇。

    她已经决定翘掉这场发布会飞去春港为商浔寻一个答案,不一定会有结果,她不想在此刻便告诉他徒增一场空:“一切就绪。”

    她思考了一下才说了下半句:“只等成功。”

    她总能让他笑。

    可此刻他需要忍。

    “霍之汶没什么会做不好。”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顿了下,又继续说:“我打过来,是想辞职。霍总能——批吗?”

    他终究有自己的事业。

    霍之汶捏了下手指间过去佩戴指环的位置。

    她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有些迟疑:“好。洗手——”

    “应该的。”

    他迅速地截断霍之汶的话。

    被揍一顿,是应该的。

    “不是,”她却在此刻坚持反省,“我有过分的地方,当时只想不打脸,忘了也许可以少打几拳。”

    还要揍,但是可以相对手下留情?

    席宴清轻笑。

    这个女人……他真是想她啊!

    手中的硬币还剩下一个,可他快要握不住听筒,大概用不上了。

    家里没串完的婚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

    还有一副没画完的画,还有几本没来得及看完的书。

    还有那么多未竟的事。

    可他此刻只能抹一下唇角溢出的血:“那把发布会办得风光轰动给我看,过分的事就一笔勾销?”

    重新走向安检的步伐轻快很多,霍之汶应下。

    紧接着便听到他说:“还有事要做,我先挂了。”

    ***

    手臂垂了下来,席宴清看到那个橘色的话筒牵连着电话线荡在自己眼前。

    他没有力气去将它再度拣拾起来,去听一听霍之汶还有没有下一句话要说。

    尽管他那么想。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手移向自己腹部最早中刀的那个地方,轻轻捂住外溢的血。

    很冷。

    他像一条搁浅了很久的鳞片擦伤的鱼,眼神空洞而涣散,无力地挣扎着,离黑暗越来越近,离光明越来越远。

    无力,剧痛,寒冷,晕眩……没有一个,和被善待有关。

    他迷蒙的眼睛触目所及,电话亭的地面上,都是血。

    好在他穿的是黑衣,不会让别人受到惊吓。

    他撑着自己的神智,和流逝的生命力做斗争,不允许自m.Lz191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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