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她才接了起来。 听到电话那端的人说的话,凄风苦雨似乎瞬间穿透了闭阖的窗,直直打在她身上,让她失掉所有的温度。 **** 不过一刻钟,等在医院的交警见到一个狼狈的女人,穿着一双居家拖鞋,在急诊大厅内横冲直撞。 温岭在同一时刻看到了不远处身着制服的男人。 她拔着沉重的腿向此人靠近。z 走近了,见到那人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一个破碎的眼镜,和一个沾血的手机。 “你是这个号码出事前的最后一个联络人。” 她听着对方平静地阐述席宴清的车祸。 听到对方说据医生判断,不止是肇事逃逸,还有刀伤…… 这个警察说了很多,提及涉及刑事案件,席宴清手机内的数据警方已经备份调查。 她好像听了进去,又好像没有。 “他的意志力很顽强,手术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这人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节哀顺变”。 温岭变了脸色,死死咬牙忍下说让他“滚”的冲动。 怎么可能节哀。 反目成仇,也得是一辈子。 ***** 温岭拿着席宴清在事故现场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坐在手术中的手术室外。 她想笑,可扯不动嘴角。 不过数小时前,席宴清还一副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完整无缺地离开她,她看着他越走越远。 可此刻,他竟然躺在里面,除了她,再没有旁人知晓他命悬一线。 当初他在纽约的那场车祸,她和陆地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12个小时。 如今,又得等多久? 她温岭前世是杀了商家多少人,害了商家多少条命? 她负了一个商浔,商家用一个对她动不了心的席宴清,已经加倍报复回来,次次让她无力安生。 该帮他通知那个女人? 那个一度被她视为感情里的第三者,突然出现绝了她一切拥有他可能的女人。 她没有动作。 她了解席宴清。 如果让他自己选择,他不会让那个女人面对可能的诀别和等待的煎熬。 他躺在那里,恐怕即便想一想,都会心疼。 此刻她站在这里,想着他会心疼另一个女人,竟然没感觉到丝毫嫉妒。 只觉得眼眶潮湿。 *** 漫长的夜已经过去,距离席宴清进手术室已经11个小时。 温岭见一袋又一袋血浆送进手术室。 那灼伤了她眼睛的颜色,她看一眼,只徒增恐惧。 进出手术室的医生,隔一段时间向她说明一次情况。 她不去看那些病危通知单。 她听着那些术语,那些被提及的属于席宴清的心、肺、肋骨、血……觉得自己似乎患了听力障碍。 好像听到了,但她无法理解那些话的意思。 她只记得,她听到输入他体内的血,又透过他的唇被咳了出来。 她没有办法再站下去,见到医生眼里悲悯的神色,脸一凉,她才知道眼泪已经爬满了她整个面庞。 如果她能和他说一句话。 她要求一求他,求他不要死在她眼前。 别这样报复她辜负商浔。 *** 周太太徐静之带着儿子居住在春港一个再简朴不过的郊区院落里。 霍之汶从凌晨五点,等到六点半,才见到那扇门打开,露出一张她在资料里见过的徐静之的脸。 徐静之对陌生人很是警惕,大概她是女性,对她相对放松一些,可依旧动作迅速,想要再度关门。 霍之汶察觉到她的意图,没有紧逼,赶在徐静之关门之前递上一句,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商浔的妹妹。” 她没有过多赘述自己的身份,这几个字,足够徐静之了解她的来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