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看不出这七双眼睛之间的区别,只觉得有七倍的威严朝着他压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抢回了石田斋那个老家伙东西的人?”其中一个史天王问道。 “你还说你有一门特殊的功法要上交?”另一个史天王问道。 这第一个说话的人未必就是真正的史天王,他以这种分身混淆之法让人分不出他的身份,便必然不会介意自己被人抢白。 此时的柴玉关还远不是那个弄出衡山之乱也毫无心理负担的快活王,他面对着史天王,差点没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地便伸手将他今早才重新默写出的九阴真经经文给递交了出去,然而在此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是他自作主张更改过的经文! 他先前自以为如他的名字一样“英明”的决断,在此时眼见的史天王居然是个如此高深莫测人物的时候,俨然成为了一件绝不应该有个举动。 对他来说最安全的行动正是将戚寻一开始交给他的羊皮卷直接交给史天王。 可他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史天王已经从他的手里将那份篡改过的经文夺了过去,看着纸上崭新的墨迹和已经在鼻子上也冒出汗来的柴玉关,他忽然说道:“背一遍我听听。” 柴玉关瞳孔一缩。 若是让他背出原本的版本或许还没问题,否则他也不敢将这羊皮卷给烧毁,可他为了防止自己记错,这篡改后的版本可没有记住! 而他只是迟疑了一瞬,在史天王这种老谋深算的人面前如何有可能隐瞒得住?他已经将自己的算盘暴露无遗了。 “这不是个真正的秘籍。”坐在最中间的史天王说道。 他未必就是真正的史天王,他也并没有跟拿着假秘籍的那个史天王共享视觉,他只是从每一个“自己”的脸上都看出了这个判断而已。 柴玉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感觉到心口一凉。 他早知道戚寻今日的安排。 或许如今坐着常春岛日后、神水宫水母阴姬、掷杯山庄左轻侯、夜帝之子朱藻等人的船已经就在不远处了,即便有七个史天王也显然躲不过这样的阵仗。 可在这种只差一步的胜利面前,他却先一步迈入了死地。 直到眼前一黑倒下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所拥有的并不是能将旁人当做傻子的智慧,而分明是个画蛇添足的小聪明。 但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早没有什么用了。 他所唯一传递出的消息或许只是让戚寻那个锁定位置的坐标暗淡了下去。 而他耳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七个史天王在此时异口同声地发问,“他是谁派来的?” 这七道目光一并看向了和柴玉关一道前来的海寇头目。 这人将已经身亡的柴英明拎起来鞭尸的冲动都有了! 然而正在他两股战战,试图给出一个能让他保命的答案之前,那个先前在门外玩贝 壳的小孩忽然冲了进来。 他面色惊恐,手中的贝壳仿佛在惊吓之中给丢了,“大帅!海上,海上有变!” 寻常的风浪绝不会让这个在海寇窝里长大的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七个史天王面色不变,却也当即放过了这个对柴玉关的目标一无所知的家伙。他们一道离开了原本的座位,朝着屋外走去。 而当走出屋外,朝着那小童指向的方向看去的时候,这七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并不尽然相同的神情。 诧异,困惑,紧张,战意…… 人在看到不能理解且察觉到危机的事物的时候,反应总归还是会不同的,再如何训练有素也不能真正统一。 唯独一样东西是相同的,那便是他们看到的那个画面。 m.LZ1915.cOm